第21章 孤独啊（2 / 2）

书桌上的沙漏上一半已经空了，透过玻璃球能看到后方扭曲的书本封面。

衣柜、门、还有一堆散落在地但他许久没用过的健身器材。

我是邓缘，那只是个梦。

幸好，那不是我……

他的眼神变得灰暗了下来。

通灵者传承的融合并不是只有知识的融合，还有一些‘前辈’留下的影像。

这些影像和那些知识不一样，它们不会缓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而是会以近乎身临其境的方式让他体验一遍。

通灵者每个时代只有一个，上一个死去后会直接进入仙界，而此时的下一个才是个婴儿。

盛世时期还好，兴许能有人找到遗落在人间的一些线索。

但几千年古代，人间的盛世又有几个？

于是在大部分时光里，许多通灵者都要经历迷茫、恐惧、坦然的历程。

更无奈的是，古时的人口流动极少，哪怕一些人留下了线索，可下一个通灵者能找到吗？

这些影像，让邓缘知道了一些史书之下的隐秘，却也让他心情无比沉重。

“你好像很失落？”

子春凑到了他面前，精致的容颜让他稍微心安。

“通灵者有拯救天下的责任吗？”

“没有呀，通灵者只是两界法则为了沟通而存在的，责任？我没听说过你们有什么责任。”

邓缘迟疑了一下：“那如果我用通灵者的能力，大肆杀戮他国人会怎样？”

“应该会被剥夺身份吧。”

子春语气有些不确定。

“每个人其实都算是法则的一种演化结果，算法则的子女也行，虽然你特殊，虽然那是他国，但这一点还是不会变的。如果你这么干了，人界法则肯定会排斥你的。”

邓缘没有再问，而是把心思沉浸到了脑海里的通灵者知识里。

两界法则共同认定，这算是一种关照。

可这何尝又不是天地法则的一种监视呢？

别的人可能要干出十件坏事才能被盯上、甚至抹杀。

但通灵者。

可能只干了一件就要完蛋了？

回想起刚才那个梦的主角，他不知道如果把自己换成他，会不会那么做。

史书上对他的篇幅并不多，可却显得极其沉重。

他的功绩称不上救世主。

后世网络对他吹得太过了。

毕竟当时汉人的正统王朝并不是他，而北方除他之外也还有汉人政权，他的王朝势力范围和存在时间也都限制了他的成就，那所谓‘杀戮功绩’作用更是远没有后人吹嘘的那么大，拯救文明的称号给他实在是有些浮夸。

让他青史留名的，主要是他存在的意义。

有些事可能作用不大，却不能没有。

因为那本身就代表了一种精神。

史书上的‘民族大融合’的几个字，却是他所在的那个时代遍地哀嚎的缩写。

但他的行为，却因为那个年代的特别，在后世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兴许这也是他的名声两极分化的原因。

可从通灵者的历史来说，两界法则认定的他，却在明知道通灵者的特殊之后还做出那些举动，这种勇气让邓缘无比敬佩。

因为他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无法进入仙界，而是直接在人间死后就被人界法则彻底抹杀。

“你见过别的通灵者吗？”他看向了子春。

“没有诶，你是第一个。在这之前我只是听姐姐说过有你们这种人，但我相信姐姐也没见过，否则她当初跟我说时不会是那种语气的。”

邓缘心中对淳于缇萦的怀疑又加深了一笔。

如果子春说的是真的，那这通灵者的传承，她是怎么拿出来的？

真是个隐藏的大Boss？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对姐姐的怀疑，子春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姐姐不会是坏人的，你可别把自己想傻了。”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毕竟按淳于缇萦的人设，哪怕成仙，她也不应该是黑暗属性。

算了，下次自己直接问她吧。

“你要回仙界一趟吗？”他开口问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能控制灵魂通道的开闭，仙界他随时可去。

子春摇了摇头：“两天后再说，你可别忘了我为什么会来人间。”

对哦，你是来避难的。

邓缘翻看了下手机，在发现才四点后，睡意全无的他一时有些呆。

自从灵魂通道被淳于缇萦出手彻底稳固下来后，他发现自己每天睡觉的时间就在减少，可精神不仅没有萎靡的趋势，还愈发健康。

照这样下去，哪天自己是不是不用睡觉了？

24小时都生龙活虎？那岂不是比常人多出了更多的快乐……

个屁啊！

如果真那样，邓缘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过。

看到眼前的子春，他心思活跃了一下。

“要不要看看我们人间的艺术形式？比如电影？”

白天在食物上的招待让他感到失望，但艺术总不会这样了吧？

食物可以直接吸取，难道电子数据也可以？

“你是说看戏？好呀！”

打开了视频软件后，他开始寻找起合适的影片来。

首先玄幻、仙侠一类的绝对不行，在一个真正神面前放这种？

邓缘表示他不想再体验社死的尴尬。

爱情类的也不合适，那就历史、科幻类？

貌似许多也不符合。

适合用来招待神的人间影视……

考虑了一会，他感觉这比做数学题还费脑子，但话已经说出来了。

灵光一闪。

他点开了一部纪录片。

“这是一部纪录片，很多人可能在仙界你都听说过，这讲的是他们在人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