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恶鬼（2 / 2）

及到鸦发觉被五六人围在了睡觉的树下，已是第三日的凌晨。

起因是衡冲起来小解，正中一个附树攀爬的庄氏门客的脸上，那人忍耐不住，使矛捅刺，却被衡冲一石头砸将下去，躺在地上没了声息。这厮正于树上说些诸如“窥尔大父小解”、“被大父神棍砸丢性命”等嘲讽的言语，却被飞来一矢打散了扎头，大叫一声险些栽下树去。

鸦已握剑在手，却因云层深厚，双目瞽视，问及衡冲却是旬有肉食，尚可辨得一二。

其后便不做纠缠，纵身下跃，剑体漆黑翻转——乃是衡冲在树上丢石指向——一招劈砸打得对手晕阙在地。衡冲喝了声彩，双手并用，坚石雹落雨行般砸向他处，鸦便腾步而至，疾刺骤击，复跟着石击转向旁处。

如此五趟，栖树旁已没了人声，鸦刚转头唤衡冲下来，便听得身旁轻响，瞬间除了剑鞘抵剑过去。

鸦只听咦的一声，便觉得手腕一麻，纯均翻转掉落，却似被对面那人捏着剑身仔细端详，他心下一动，欲攥拳打去，瞬觉全身被冰针扎着，动弹不得。

“确是好剑，庄淄未骗了我。”只听对面男子悠然说道，声音带着淡淡慵懒。

“懒狗豚！受乃翁簇矢！”衡冲跳下树来，口中发出嘣的一声，手中却掷了石块过来。

鸦只觉眼前一片黑影晃动，便听得衡冲头上中了石块，仰面躺倒下去。

“韧性也是极佳，好极好极。”那男子继续品评手中纯均，不住点头。

但见此人手腕一翻，身旁大石兀得断做两截，鸦没来由的想到衡冲所言的引剑所指，无疾而终上来。

“请借此剑一用，待季夏之月还于壮士。”此人浅笑，揖身拜向鸦。

“此剑非是我有，乃一老者见我困顿，借与我的。”鸦惊异一时，却诚恳道来：“公子需问得此人，方能知晓。”

“那便请壮士引荐。”对面这人也不恼怒，继续笑道。

“我也不知老者身在何处…公子不杀了我么？”

“我似是杀人恶鬼？”对面公子满面诧异，却是掀了掀月白的右衽，还嗅了袖口。

“你方才提到庄淄。”鸦轻声道，又指了指衡冲倒下的地方。

“哦，被我打晕了，不碍事的，至多半个时辰即可醒来。”男子挥挥手：“庄淄只是遣人御马来富春告知我，此处有宝剑，未曾要我杀了你——何况他如何使唤得我。”

这翩翩公子沉思了几息，击拳于掌，继续笑道：“我便与壮士同行一程，不定能遇上此剑主人，再借剑一用。”言罢便直愣愣瞅着鸦，只是微笑。

鸦苦于此夜无月，看不清对面公子的表情，思前想后，却是把心一横，团手道：“那便辛苦公子了。”

“何言辛苦，方才我赶来途中有七八人阻我，尽数被我斩了，不过举手之劳。”

鸦却是想起杀人恶鬼，再度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