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2 / 2)

灵动的摇晃着脑袋,水灵灵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这个坐在石台上人类,还要在此地长眠多久?

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仍未有苏醒的迹象,扑腾扑腾翅膀便飞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夜,多少春秋。

猛然间,高台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周身的气流与世间之气相互碰撞!化作滋养万物的灵气。

这股冲流,激的百兽轰鸣,过往生灵皆为之一震,感受着这股来自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

男人看了看自身的双手,不适的握了握。

灵气在体内肆意奔走,这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流汇入他的奇经八脉,滋养着他的血液、骨骼、脉络。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看了看旁边的一眼清泉,褪去衣衫,便坐了进去。

等到收拾完,便有了想要下山的念头,便不再停留。

男人飞身下山到了山脚处,在无人的地方给自己简单套了件粗布麻衣,还束起一头秀发。

成了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但周身的气质,是遮掩不掉的。

还没出山多久,鼻尖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耳边时不时还掠过妖魔长年在人间肆意横行积攒下的怨念之声。

“俺娘说要给俺说媳妇儿呢,俺还不想死,俺娘还等着看俺最后一眼呢!俺要回家!”

“好饿啊....好饿!我好饿啊!我不想成为那些妖怪的食物!救救我!救救我!”

“妾愿与郎君生同棺死同穴。可,沈朗何日愿见妾。”

“放过我的孩童吧!我求求你放过他们,要吃就吃我!不要抢走我的孩童!”

汇集了人们生前的不甘、遗憾、欲望、以及身为人时对死亡的恐惧,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响起。

男人不懂,他到底在山上过了多久,为何尘世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默默的闭上眼,不断的用灵识探测周边的环境。

突然间,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再次抬眼时。眼前的城镇满目疮痍,高墙被战火渲染,破败不堪。向里走去没两步,坑坑洼洼的街道便被暗红色的血液覆盖。城墙根下,堆积着高高的尸骨堆,还有从上往下不断滚落的人头双目圆瞪,死不瞑目满含怨恨死死的盯着他,眼前的场景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目之所及心中悲凉不由哀叹: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他捕捉到一处尚有微弱的声音,便疾步走去。

待男人看清小巷深处的场景时,心下一沉,不禁停下脚步。

手中随即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当场射杀了围绕在女人身边的恶灵,那不断在脑海中诱惑她的靡靡之音也戛然而止。

失了心,断了念,绝了情,能撑着一口气,不过是那些被欲望支配的恶灵想要寻找一个新宿主,才会给她留有一息尚存的机会。

“早已是该死之人,先生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男人默不作声,眼前的这个女人双目无神,本该是明艳鲜红的婚服,此刻已被破坏的衣不蔽体。

甚至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没有一处是好的,女人被凌辱的不成样子。

涣散的眼神,溃败的皮囊,残破的心灵,浓烈且又绝望的气息,而这些恰恰也是那些恶灵最喜欢的,它们追逐于她的灵魂,渴望着她能为其提供更为精妙的饲料。

而那灵魂对于它们来说毫无疑问将会是一顿无比美妙的晚餐。

男人蹲下身,慢慢阖上女人死前充斥着绝望的双眼。

随后低吟着咒语,掌中不断凝结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直到布满女人全身。金色的光芒混杂着零星的咒印,笼罩在女人全身。慢慢地手中的金光渐弱,男人也停止了呢喃。

金光消散,女人的尸身也消失在原地,不见踪迹。

男人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身后诡异的声音响起,

“公输寅!你渡的了她一人,却渡不了天下作恶人的心!”

“你注定要面对这一切,逃不掉的。”

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般炸响,震的男人天旋地转。

“哈,哈”

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衫,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头掉落在下摆的衣衫处,形成一个个水印。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片刻,冷静下来后,睁开眼环视一圈发现。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醒来!

被战争毁坏的城,堆积如山的尸骨,还有...被恶灵引诱的人类。

那里,不是被人类破坏的...

虽然已经被妖魔之境吞噬,但还是掩盖不了真相,那个城镇是被修行之人摧毁的,而非普通人力所能极。

他们把他的神识引过去,是为了让他知道,现在所修炼的灵气中难道都蕴含着未被天地消化的怨气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男人一手撑着膝盖,嘴里不断喃喃道。

“注定逃不掉的,注定逃不掉的。”

这时一片阴影投射下来,挡住了阳光。

“公输寅”

审视的目光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刀光剑影间,冰冷的刀刃横在颈侧,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公输寅伸着头,仰视着面前的人。不论这个人有何目的,以他现在的状态,未必能敌。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不该你做的事情,不要沾。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管。”

言罢,便飞身而去。

只剩徒留在颈侧的凉意。

在角落某处,无人在意的地方,一丝白光掠过,飞快的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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