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春崖上（2 / 2）

只听少女不紧不慢地说道：“柳师兄觉得简单，那是因为我还没说完。自来阴极阳生，阳极则阴，阴阳本是一体。以这套炼体诀为例，师尊让我们体会冰火对立只是过程，而不是目的。最终的目的是以人体为主体，融阴阳于一身。这才是冰火炼体的真意。”

“以柳师兄当下的修为，要亲身体会阴阳对立倒也不难，但要以自身为主体，调和阴阳，交会龙虎，那只怕就难了。就算十年八年后还是做不到也不稀奇。”

少女语音清脆动听，这段话见解既高明，逻辑又清晰。一口气说下来，顿时赢得了不少弟子的喝彩声。

宁元也觉得有趣。虽然那个姓莫的长老足足演示了三遍，但宁元也好，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好，对“巫族祭神舞蹈”的记忆，基本上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对这套炼体术的动作要领难免有很多不解之处。此刻这少女带起了争论节奏，必然引发多方讨论，这对宁元加深理解可以说是大有好处。

那个被称作柳师兄的弟子，是个身材修长，神采飞扬的青年，听到最后少女语带嘲讽和鄙视也不如何生气，起身说道：“哈哈，叶师妹说得没错，我确实做不到。但我又不是阴阳灵根，何必做这种事倍功半的无聊之事。”

少女微笑道：“很好，原来阴阳变化的通用修炼道理，居然是无聊之事。方师兄，你怎么看呢？”说着将目光投向方阵左侧的某处。

在她的目光落点处，一个五短身材的微胖青年站了起来，说道：“我的见解倒是和二位不同。自来知易行难，这门源自上古巫族的炼体术，在今天看来，难免有许多难解之处。当初巫族大能用来辅助修炼的许多天材地宝，如今早已绝迹。这样以来，想在今日把这门炼体术修炼完满，只怕还真是柳师兄说的，事倍功半。”

这位“方师兄”此言一出，宁元倒是无感。但那姓叶的少女和在场的许多弟子却都有些吃惊。有人低声议论道：“什么情况啊这，方师兄和柳师兄一向势同水火，今天居然联手了？”

那位“柳师兄”微微一笑，尽力压抑住眼底的恶毒之意，躬身说道：“启禀莫长老，方师弟所说的辅助药材不好寻找自然是个问题。但弟子认为，这门炼体术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它最大的问题是，想要将它修炼圆满，必须要有一套相应的呼吸术。而这套呼吸术，早在三百年前就失传了！”

此言一出，那一向从容雅致的莫长老似乎也有几分怒意了。那姓叶的少女更是柳眉倒竖，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半，厉声道：“柳穆阳！你什么意思？”

柳穆阳的神态却越发恭敬：“莫长老恕罪，弟子只是据实而言罢了。不过弟子相信，以莫长老之博学多能，必定能在不久的将来自创一套更胜前人的呼吸术。到了那时候，弟子再来向莫长老请教吧。”

说完，柳穆阳转身便走。他在众弟子中显然颇有号召力，他这么一动身，竟然足足有数十名弟子跟着他一起退场。而那位方师兄口中喊着“柳师兄这又是何必？”，看似是想把柳穆阳一行人追回来，实则也是和柳穆阳一起走掉了。他这一走，又带走了数十名弟子。

这样以来，虽然石坪上还剩下两百多人，但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狐疑之色，莫长老显然也没办法继续上课了。

“也罢，大家这就散了吧，要不要修炼这门炼体术，大家各凭本心就好。”莫长老将手一挥，很是洒脱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嗖”得一声响，那姓叶的少女终于拔剑出鞘，纵剑飞出。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如闪电般直取柳穆阳后心！

“这是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