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占便宜（1 / 2）

天刚刚破晓，金府内的下人们早已忙碌起来，屋内隐约可以听到院中稀稀拉拉地洒水扫地声，时不时还有些人小声呼喝。

陈平盘坐在床上调息了整夜，脖子上的伤痕已经消下去不少，回忆起昨夜的经历，他现在仍然觉得有些侥幸，如果那女鬼再厉害上几分，他和金胖子两人估计都会凶多吉少。想到这些他不禁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更需小心谨慎。

眼见晨光尚早，陈平跳下床头，翻起桌上的茶碗提壶倒了杯清茶端起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青砖铺砌的花间小径仍是“黑白”相间，晨风中夹着一丝泥土的芳香，陈平不徐不疾地穿过花园，踏上池边的长廊。走过水上这段长廊，他站在凉亭下，只见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石桌附近散落着好大一团薄纱状的女子衣物。

陈平心想着大概是一些早起忙活浆洗的妇人在此偷懒，他瞅了一下四周，眼见四下无人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不消片刻，盘子已经见了底，陈平舔了舔嘴角，正在回味刚才口中点心的酥香脆滑，不远处水面的荷海中划出一叶小舟。小舟上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地在争论着诸如“我采得多”、“我采的大”之类的事。

“小姐，亭中有人！”突然一个女声惊叫起来。小船上的几人瞬间慌乱起来，船身竟然也微微晃荡起来。

“都慌什么！他又没看见什么！”只听见一个轻灵女声强作镇定地说道，她转过身对着亭中命令道，“唔！亭中那小子，你不准转身！”

陈平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绷直了后背，一丝也不敢再动。

几声轻桨拍水过后，大概是小船靠在了亭下，接着几个女声小声地推诿着“你先上去”、“为什么你不先”。

大概是那小姐被吵得烦了，她娇喝一声：“行啦，都别吵了！上面那小子你把地上的罗……衣裳捡起来，眼睛闭上慢慢转身过来，再走到亭边扔过来！”

陈平闻言哭笑不得，偏偏又无法拒绝或是转身就走，无奈之下他只得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子把地上桃红柳绿的各色罗裙抱紧怀里，再站起身闭上眼睛一步一步探向亭边。

好不容易摸黑走到亭边，他举起手中的罗裙准备顺着刚才声音的方向往下扔，又被下方的人出声阻止。

“慢着！你这样扔下来岂不是全掉进水中了。”那小姐似有所悟。

“那小姐说如何是好？”陈平一脸无奈地说道。

“嗯……嗯……你且把衣裳放在桌上，然后你自己脸朝下趴着桌上。”小姐眼珠一溜，开口说道。

陈平听完先是惊得张开了嘴然后又微摇几下头转过身来摸索到石凳边，然后乖乖按照那小姐说的脸朝下趴在桌上坐了下来。

没多久身后就传来阵阵娇呼，应当那群女子弃舟挨个爬上了亭内，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喧闹的莺声燕语才算渐渐消停下来。

“小姐，你的四玉糕没了！”一个有些尖细女声惊声说道。

“方才就这小子一个在这，定是他偷吃了！”

“对，对，这可是未来姑爷费尽千辛万苦才弄来送给小姐的！”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女声又搅合在一起。

陈平只听得一阵头大，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抹了摸嘴角，然后就听见那小姐说道：“好啦！你们都别吵啦！本小姐一问便知！小子，你抬起头！咦？怎地如此眼生？莫非是胖胖院中新来的下人？”

陈平这才想起昨夜和金胖子海吃到深夜，之后又被他拉着在屋内转悠介绍了好久，一直到后半夜才被带回旁边的客房，一早起来竟然忘记换掉昨夜借穿的短衫，这才让人误会是金府新来的下人。

他刚想出口解释，又听见那小姐说道：“本小姐也不想冤枉你，你便自己说说是不是你偷吃的？”

陈平一怔，一阵天人交战之后只得默默地点点头。

“哼！算你老实！那你倒是说说如何赔偿我？”那小姐的语气似乎有些怨气地说道。

陈平顿时傻眼起来，眼下自己身上并没什么值钱之物，兜里剩下的几两碎银估计人家也看不上，思来想去之后只能皱起眉头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是金公子的朋友，昨夜到贵府借宿，身上并未携带什么财物。方才我也是见四下无人，以为那糕点是放在亭中任人享用的，所以才……”

“噗~咯咯~小姐，你看那小子的脸，哈哈！”一个女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声娇笑就如拉开了闺门，四周立刻涌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悠！让你忍住的！”只听那小姐娇嗔地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