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夜!(1 / 2)

回到伏击地点时,秦枭的瞳孔骤然紧缩——伏击地点已经面目全非:

好几棵粗大的树木,已经横七竖八地翻落在地,有的只余一个光秃秃的树桩,有的则被连根拔起,树根还粘带着新鲜的土屑。所有断木几乎都分布有魔兽的爪痕,利刃切割的划痕,以及不知道是人还是魔兽的血迹。不仅如此,那开阔地还凭空多出七八个深坑,目测其直径超过两丈。三四根断木倒插在里面,其中一个深坑隐隐可见魔兽的残肢碎肉。

秦枭一把扔下暴狼兽尸体,飞快穿过遍地狼藉,才得以见到狩猎队员,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名衣衫破碎、遍体鳞伤的队员躺在地上,其中包括六个人,两具尸体。

六人无一不是气若游丝,有三个人身边还摆放着,应该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断肢——两条断腿和一条没有手掌的断臂。一具尸体的头颅已经不知所踪,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撕咬痕,秦枭甚至无法辨认出这是哪位队员。另一具尸体的喉咙被洞穿,两个二指粗的大孔,黑洞洞的,触目惊心!

秦枭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彻骨寒意让身体微微颤抖,如同坠入冰窖。他试图平静下来,但心间传来的绞痛越来越强烈,此时此刻,秦枭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心如刀绞。

剩下的二十个血人都瘫坐在地,背靠着树木发呆,有人神情惨然,隐约可见泪痕。有人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是多注视了他们两眼,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秦枭找到自己的父亲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模糊的双眼几乎看不清自己父亲那魁梧健硕的身影。秦世赤裸着上身,背后自右肩往下,三道血肉模糊的抓痕深达半指,足足有两尺长!原有的皮肉不翼而飞,宛若一张扭曲的笑脸,正发出瘆人的笑容。狰狞的伤口只是草草处理了一下,此时还有血滴沿着后背滴落,砸得落叶微微颤动。

“爹……你的……你的伤……我……”

秦枭用手背擦试着不停滚落的眼泪,双唇颤抖,声音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走吧。”

回程的路上,整支队伍默不作声,死气沉沉。但破碎又沉闷的脚步声表明,这二十多几道身影并非幽灵。

路至半途,一道闪电撕裂黑暗,带来了短暂的光亮。紧接着,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倒灌下来。

除了六个重伤员和那两具尸体,其余所有人都在冒雨前进。秦枭走在最后,看着这支熟悉又陌生的队伍,他一时竟分不清,脸上流淌着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秦枭孤身追击不久后,头狼竟也激活了狂暴血脉,这并非人力所能掌控的状况。狂暴的头狼宁愿硬扛秦世两部武技,也要将各个包围圈全部粉碎。

尽管秦世拼死阻拦,但他一个人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速度、力量,爆发力都暴涨一大截的头狼,尤其是它的疼痛感也在极剧下降。

在头狼癫狂的那一刻,秦世就已经声嘶力竭地大喊,让队员迅速撤退。但毫无准备之间,二十多个人又岂能悉数撤离。场面瞬间失控。原本水泼不进的包围圈,在头狼面前简直如同薄纸一般不堪一击。一个个包围圈接连崩溃,一头头暴狼兽轻松脱困,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经完全逆转。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惨叫、狼嚎、咒骂、痛哭,呻吟……各种声音混杂,交织成一片惨状。

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双目血红的秦世将速度激发到极致,这才将损失降到最低——八个亲如手足的兄弟倒在眼前。他以一己之力,阻断了死神前进的脚步。

回到铭城,已是戌时。

众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处理猎物尸体,令一部分将重伤员护送回家。或许是因为亲人选择了这份职业,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早早有过一定的心理准备,又或许是身边也发生过类似的不幸,几户人家尽管神色悲痛,但至少还能保持冷静,并未有什么歇斯底里的举动。

秦世向每户人家低头鞠躬致歉,并留下两万金币,这是秦世小队的规矩。队员一旦在狩猎过程中,身负重伤,或者无法承担疗伤费用,养伤的一切费用则由队长一力承担。如果落下残疾无法治愈,秦世也会尽全力,保证每位伤员和其家人余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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