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花魁鬖髿(1 / 2)

陆永鸿脸上仍是玩世不恭的笑,“别想歪,我见过这位兄台。”说罢指了指赵刈。

赵刈点点头,只两个字,“见过。”

戴焉无言松了口气,“你觉得我们相信你的鬼话吗?”

“别啊嫣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吗?”陆永鸿一把抱住戴焉的大腿,假意哭的稀里哗啦,实则把一脸灰尘都蹭在了戴焉的袍子上,“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戴焉一脸黑线,无奈陆永鸿抱的紧实,“滚。”

谁知余年学了这个称呼去,“焉焉,戴焉你的小名?”

“日斜柳暗花嫣,你说是吧嫣嫣?”

“陆永鸿!”

“我不说了戴焉!别打脸!”陆永鸿边躲着戴焉的打,边和戴焉讲道理,“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找你们出主意来了吗?”

戴焉被他这一番说辞逗笑,刚想说什么嘲讽他却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最后听到的声音竟然还是陆永鸿的“嫣嫣!你怎么了嫣嫣!”

等他醒了,一定要把陆永鸿揍一顿。

许是连着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戴焉做了一个沉沉的梦,梦里是儿时。

娘温柔地抚摸着肚子,一旁的他正在听胎儿的心跳。

“小焉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啊?”

“弟弟!小时候我可以和他一起玩,等他长大了,我就可以让他当家主,我去当侠客!”

“好啊,小焉儿净会偷懒。”娘点了点他的额头,轻轻笑着。

“是因为我已经有妹妹了!”戴焉孩子气的反驳,“爹爹不是刚带回来阿娴吗?”

“把所有事都托付给弟弟和阿娴,你这个哥哥当的可真是……”

“唉呀,娘,有弟弟和阿娴就够了,你和我爹不是也同意这件事了嘛。”

“大夫昨天不是才说你这一胎是个女儿吗?”戴秉道刚办完事回来,在夫人身边坐下。

“你可别让小焉儿的愿望落空了,”在戴焉梦中已经模糊了面容的人温柔一笑,“那大夫上次还说小焉儿那一胎是个女儿,这次他肯定地说是个女儿,倒是好和阿娴凑个姐妹。”

“我们家要出两朵金花,甚好,甚好。”

“阿娴一个,这个孩子要取个什么名字?”

“从女字辈,我倒是想了一个好字。”戴秉道拉过夫人的手,在手心写下一个字。

“婧?”

“夫人与我真是心意相通。”

梦中的场景飞速变化,梦里的戴焉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弟弟。

“戴焉,我出门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照看你娘。”

“知道啦,我会照看娘和弟弟的。”

“是妹妹,臭小子。”

平平无奇的一走,谁也没想到是天人永隔。

戴秉道的死讯还是插着翅膀传到了娘的耳朵里,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是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是慌乱中一个被塞到他怀里的婴儿,是娘临闭眼前望着门外。

是他在灵堂前,叩拜双亲的棺椁,冷眼看着抢夺家产的人。

是他孤坐灵堂,年幼的陆永鸿怕他怕黑过来陪他。

梦境戛然而止。

一睁眼不知什么时辰,倒是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余弦坐在他床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是在翻动书卷。

“没多大事,就是太累了。”见他醒来,余弦给他诊了脉,“陆永鸿还以为你被他气出病来了。”

戴焉这才发现陆永鸿在一旁的坐榻昏昏欲睡,还半盖着被子。

“喝了药就没多大事了,有他帮你分担事务,这几日就不要太操劳了。”余弦边叮嘱边出了门,只剩大眼对小眼的二人。

“戴焉你醒了?”陆永鸿从坐榻上跳下,带着几丝凉风来到戴焉床前。

“嗯,”烛火被他挡住,看不清陆永鸿的表情,戴焉眼睛微眯,最终还是放弃,有气无力道,“陆永鸿,我好累。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思考了,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陆永鸿沉默一瞬,以手盖住戴焉的眼睛,“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么?”

“我真的不想猜了,陆永鸿。”

“戴焉,我们从小就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陆永鸿坐在他床边,“我信你,所以来找你了。”

“陆永鸿,我拿所有人的性命来赌了,”半晌,戴焉吐出一个坚定沉重的字,“信。”

“戴焉,怎么说咱俩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形象?”陆永鸿笑着移开蒙着戴焉眼睛的手。

“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戴焉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左右也睡不着了,陪我去对账?”

“你不睡我还要睡,”陆永鸿打个呵欠,直接倒在戴焉的床上,笑得欠欠的,“明天见。”

戴焉看不惯他落得清闲,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怎么说我累成这样也是陆家的功劳,怎么不能使唤你了,走了走了。”

“怎么我们嫣嫣还非得要人陪着不成,是不是怕黑,永鸿哥哥这就来了。”陆永鸿一张嘴让人不由得想打他。

“陆永鸿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寄啸山庄扔出去。”

“诶诶诶,我信,我信还不行嘛。”

总之,余弦第二天一早就看到两个人在书房以账本盖着脸补眠,还是决定让他们好好歇一歇,梁守道的事情等他们醒了再商议不迟。现在,重要的是赵刈。

“所以五十里沙现在能揭天字的人都去出任务了?”

赵刈点点头,“可疑,我也觉得。”

“那就不仅仅是可疑的程度了,这其中一定有诈。”余弦看向湖面,一阵阵风拂过,带起涟漪。诡羽从茶馆递来的消息,李长锋无恙,他们徐州一行并未在幕后人的计划内,就说明他们只冲着戴焉来。“我师父江衔远那时可在?”

“不在。”

“师父一般不会出去,五十里沙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赵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到什么风声。

“怪了,怪了,”余年来回走两步,“梁守道如今有这么大势力,竟能撼动五十里沙?”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来临安,否则戴焉的项上人头早就不保了,”余弦蹙眉,“应该不是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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