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双鸿鹑(1 / 2)
五十里沙的黄榜有天、地、人、鬼四字。
虽说黄榜由雇主亲定,也不乏富商大贾一掷千金,但一般还是按照顺序排列难易以及酬金。
这天字黄榜一般为朝廷命官、豪门贵族和皇室子弟,发布者也非富即贵,酬金可观,但五十里沙的人大多嫌麻烦,也是不愿卷入纷争,许有为了名气的,为了财物的,为了突破的,或者还有岳潜一样的疯子。
难得有戴焉这样的冤大头,梁守道已非朝廷命官,杀他不会有后续的许多麻烦,众人自然趋之若鹜。
“只是不知最后胜出的,会是谁。”余弦倚在窗边,放下手中书卷。
余年在院里练刀,戴焉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戴娴把着白玉算盘对账。
“总不可能是认识的人。”余年隔着半个院子说道,刀尖斩开落叶,带起凌厉的风。
这半月来,梁守道也不是毫无动作。不止分家,商会的人有一半渐渐放弃支持戴家的决策,转而投奔另一势大的陆家。
“看来是我们算错了,他胆子大的很。”戴焉叹口气,揉揉眉间。
“不一定,我猜除了陆家的主事人,还没有人知道梁守道的存在。”戴娴手中的算盘劈里啪啦作响,“他们肯定还以为是寻常的竞争。”
“真不知道他许给了陆永鸿什么好处,是泼天富贵还是滔天权势。”戴焉苦笑。
“不会有人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这话是大哥你自己说的。”戴娴心思仍在账本上,随口安慰道。
余年生怕梁守道先他们一步,让余弦拆了绷带,日日在这院中练刀。余弦拗不过他,看余年伤也好的差不多,只好任他去了,不过余年练刀时总得让她看着。戴澈在院中扎马步,时不时给余年喝一声彩。
看不完的账本,伺机而动的对手,无助感朝戴焉袭来,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有些恍惚。余弦眼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戴焉,“不急这一时,先去歇会儿吧。”
戴焉摇摇头,“只是有些失神罢了,不碍事。”
余弦给他点了几处穴道,太阳穴的疼痛有一时缓解。
一只灰扑扑的鸽子啄了啄窗棱,扑棱棱的跳到戴焉的桌子上。
“来了,”戴焉难得轻松一瞬,拆下鸽子腿上的信匆匆读完,“被拦在了茶馆。”
“谁的人?”
“尚且不知,只是劳烦你们得去接他一回。”
余年收起刀戴上面具,对余弦略点一点头,“我去。”
茶馆外人倒是不少,像是围成一个圈子看热闹,余年从人缝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忙问身边的看客,“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中年大叔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这小伙子来的匆匆,撞翻了那老伯的摊子,偏巧钱袋子还被偷了,没钱赔偿,老伯跟他说找朋友抵一下,结果小伙子说刚到这里没有朋友,这不两人就僵持在这儿了,”大叔偷偷瞥了一眼人群中央,小声道,“我看,那小伙子说话断断续续的,不像是汉人。”
“多谢了。”听及此,余年不由扶额,挤进人群,“让一让,让一让,我替这位朋友抵了。”
他就说茶馆是金羽阁的势力,怎么还能被拦在这儿。那茶馆老板正看着热闹,看见余年来了也是点头一笑。
那老伯见有人付钱也不再多纠缠,“你看这不是有朋友帮你付钱嘛,行走江湖哪里没几个朋友了?”
余年一听乐了,“老伯也是性情中人,我这朋友不善言辞,麻烦了麻烦了,是吧,赵刈?”
赵刈沉默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余年的话。
等到两人出了茶馆,余年将老板暗中给他的字条拢在袖中,问道,“你是来揭天字黄榜的?”
“我以为你知道。”
“我是知道,”余年痛苦的锁着眉头,不知道怎么问这句话,“就你一个人?”
赵刈又是沉默的点点头。
“你有胜算?”
“第一次,揭天字的。”
这下轮到余年沉默,“你是怎么赢的。”
这下赵刈算是听明白了余年话里有话,“五十里沙平日里常揭天字的,凑巧,都出任务去了,除了一个白衣客,我败了,只是他不知道,以为是寻常争斗。”
见余年仍是不语,正巧天上两只大雁飞过,赵刈搭弓射箭,一箭贯穿雁眼,大雁惨叫几声,直愣愣的落下来,赵刈又是一箭,将两只大雁钉在墙上。
“好箭法!”余年赞叹道,若不是他手上抓着马车缰绳,定要给赵刈鼓一鼓掌,“只是,还不够。”
微风习过,本来平静的水面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
余弦敏锐地听到了什么声音,往窗外看去,空无一人,轻手轻脚跃上屋顶,寄啸山庄一览无余。
那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进了寄啸山庄,正在书房周围鬼鬼祟祟,既不会掩饰行踪,也不会隐藏气息。“原是个笨手笨脚的小贼。”
余弦悄无声息站在小贼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兄台,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麻烦,我知道在哪……”小贼摆摆手,转头看余年的脸被吓了一跳,“姑娘,大白天带什么面具啊。”
“你这不也是?”
“不一样不一样,我这是混淆视听的。”
余弦趁那小贼不注意,一根银针直接扎在穴道上。见人昏迷,拖着他的后领径直来找了戴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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