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是故人(2 / 2)

“我姓徐,名启时,这是我妹妹,徐启望。”

那小姑娘许是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靠在顾临肩上昏昏欲睡,余弦来到车前将缰绳接过,示意他把小姑娘抱到车厢里睡,不要着了寒。

马车是五湖商会的,余年余弦走得匆忙,戴焉就直接从商会里拿了一辆,内里空间三个人绰绰有余,小姑娘在一边榻上睡的很是安稳,这边坐着余年和顾临二人。

余年本也想闭目养神,好到了晚上守夜,身边的顾临却突然发难,迅如闪电,一只手顶住余年下颌骨,另一只手的匕首压在他颈边,眼神狠厉的盯着他。

好吧,是他太过信任顾临了,几年未见,这小子倒是下手狠了不少。

余年眨下眼睛,示意他不会说话。顾临未多言,顶住下颌骨的手一把扯下余年本来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

颈边的匕首和面具同时掉落在地上,余年捡起面具又戴上,将匕首还给顾临。

“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余年笑着问他。

“哪个都不是。”顾临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难以置信和……哭腔。

余年有些好笑的拍拍他的背,“堂堂七尺男儿,哭什么。”

此话一出,顾临却忍不住俯下身,脸埋在手里,“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的,就算你当时去了,还是一样的结果。”余年安慰他,顾临却好像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余言,也对不起你和余弦。”

“想来,你也知道前面驾着马车的是谁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

余年有些头疼地看着顾临,这家伙好像完全听不进劝,只好坐在一边听他边道歉边抽噎,本来想叫余弦进来,只是她那双和母亲像极了的眼睛,会更刺激这家伙。

篝火映照着余弦的脸,顾临恍惚一瞬,以为看见了师父余凌洲。

余弦将面具扣回脸上,“顾临,别来无恙。”

顾临眼眶忽然又有些酸楚,“别来无恙,弦弦。”

余年为了快些到徐州,特地挑了较近的路,不过有些荒无人烟,只好风餐露宿。不过还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烤着余年用陷阱抓来的野兔,顾临有些失神。

“你们这些年……一直在干什么?”

“倒也不算是特别糟糕,我们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前两年有个……好心人收了我们当徒弟,我现在略懂一些医术,余年学的是刀法,也算是能自力更生。”

“有什么进展吗?”

余弦迅速瞥了一眼余年,“没有,很多事都被隐藏了,这些年也没查出来什么。”

“别说我们了,你近来如何,那个小姑娘你从哪儿拐来的?”余年会意,将话题转到顾临身上。

“怎么什么话到你们嘴里都变味了,”顾临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这是圣上的第二十个妹妹,仪福帝姬。”

“仪福帝姬,怎么会来江宁?”余年皱眉,觉得此事不简单。

“金人怕是要有大动作,汴京不太平,圣上瞒着太上皇把仪福帝姬送过来,后面的事,你们已经知道了。”

不过那小姑娘还没醒,一路的舟车劳顿以及逃亡,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地方,一时半会也要恢复精神。

“你就当没见过我们,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我怕打草惊蛇。”

顾临点点头,只不过很想说离他们出事已经过去了几年,该跑的蛇早就跑干净了,到底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直都在西北军中。”

“几年了,升官了没有?”余年调侃他。

“这倒是没有,不过在早些年,认识了一群朋友,虽然不是多顺风顺水,也还勉强算顺心,哪是这么容易就升官的。”

顾临烤着火,将滋滋冒油的兔肉递给余弦。

“话说你是怎么认出我们来的,我以为我们的面具足以掩饰了。”

“骗过别人还行,咱们几个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你的眼睛我还认不出来,还有余年的眼睛,”顾临叹口气,“眼睛的伤怎么搞的。”

“很久之前的事了。”余年沉默一瞬,还是略过了这个话题。

顾临见余年不想提起,也放弃了追问,“你们还活着,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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