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试探21(2 / 2)

戴焉看他咳的没力气,连带着声音也有些虚弱,直接将冠上的铜笄放进他手里,握着他的手抵着自己一层薄衣,道,“你学过武,我不信你捅不进去。”

“我怎么办啊,陆家怎么办啊,戴焉。”陆永鸿不知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声音沉闷。

于是陆永鸿刺向了自己,握着戴焉的手,温热的血喷到戴焉的衣服上,在清晨的风中冷却,冷得像他当年去找不盈尺的时候。

“死不了。”余年见戴焉失魂落魄,“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动的手。”

听到动静的余年特地来看看,胳膊上还吊着绷带,“放心,这小子肯定知道往哪儿刺死不了人。”

戴焉没说话,手里攥着陆永鸿被血浸满的袖子,脸色惨白,“嗯。”

陆永鸿说对了,他好像没正经杀过人,不然为什么现在手抖得厉害。

还是余弦叹口气,让赵刈把他拽起来,催促他去换身衣服。方才陆永鸿的血大半都洒在了他身上,一身青衣染成红衣。

陆永鸿一身白衣尽数是血,伤口被余弦处理过,现下已无大碍。余年拎着那血衣去烧了,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

冷冽的风刮进来,吹散血腥。

陆永鸿是被疼醒的。

喉咙像有块铁锈堵着,胸口一动就钻心的疼,疼的他想哭。

但他还是强撑着坐起来,不去管渗血的纱布。余弦一进来就是这副令人头疼的景象,于是把陆永鸿按回去,“小心你的伤。”

陆永鸿咳嗽两声,“我死了,你们不该高兴吗。”又觉得这话不应该对一个医者说,“抱歉。”

“你和戴焉之间的事,和我们无关。”余弦把苦药搁在桌子上,“况且戴焉还想你活着。”

“你是没见他出门后没了魂的样子启望,跟死了相好的似的,”余年推门进来,“呦,醒了?”

见他没什么大事,余年玩笑地点了点他伤口上三寸的地方,“记住了,下次得往这儿扎。”听陆永鸿嘶得吃痛一声才收回手。

陆永鸿换了药把上身的衣服穿好,“戴焉怎么样了?”

“比你情况好。”余年给自己倒了杯茶,“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怎么个说法?”

“寄啸山庄里虽没有钉子,外面的眼睛可不少,你猜陆老头明天会不会打上门来。”

陆永鸿似是而非得摇摇头,问他什么也不说。苦大仇深的模样让余年忍不住去戳他伤口,陆永鸿连连后退,“诶,嘶,别别别。”

眼看着伤口又要裂开,余弦戳了下余年的胳膊,果不其然也得到了一连声疼疼疼。

陆永鸿搅着漆黑的药,已经领教过余弦的厉害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余年递给他一碟子蜜饯,“欢迎你再次加入受害者行列。”

捏着蜜饯的陆永鸿突然笑了,笑得扯着伤口疼,连带止不住的咳嗽,笑得余年以为他脑子坏了,忙去探他的额头,“也没烧起来啊。”

陆永鸿笑着挡开他的手,“就是这蜜饯甜的慌,更衬的这药苦了。”

苦得嘴里泛酸,连带着心里都发苦。陆永鸿这辈子再没吃过这么苦的药了。他站起来打开窗户吹风,没听余弦给他的医嘱。

吹的头疼不甚清明,陆永鸿关了窗,去找戴焉。伤口那条被月光洒满的小径上又因动作而裂开,若是叫余弦看见又要说他。陆永鸿没管,带着渗血的衣服来到灯火还明的屋子,没敲门。

“戴焉,我又来了。”

“你疯了。”戴焉看着血迹变深,脸色苍白的陆永鸿,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纱布下是青紫的淤血。

“我没疯,是你疯了。”陆永鸿道,“这可不像你,戴焉。”

陆永鸿自顾自的躺下,没忘解释一句,“太疼了,坐不了。”

眼看着血迹要渗到他被子上,戴焉扶额,认命的给陆永鸿换了纱布,不过扯得他嘶气的声音没停过,“不是你能不能轻点啊。”

“要不你自己换。”戴焉没好气的说。

“又不是我的床。”

“你还知道这不是你的床啊。”

陆永鸿沉默了好一会儿,戴焉懒得管他,换完药直接躺在他旁边,看戴焉毫无防备的样子,叹气道,“戴焉,我都叫你防着我点儿了。”

“是是是,你得先下床左拐从我屋子里出去我才能防着你吧。”这几天忙着处理各种事务的戴焉几乎倒头就睡,带着困倦的声音,“睡了睡了,出门左拐。”

“真的不像你,戴焉。”陆永鸿重复道。

“所以我该是什么样的?”

“精明算计,致人于死地,一有机会斩草除根。”没得到回应的陆永鸿余光一瞥,人已经睡着了,“算了,你先睡个好觉吧。”

陆永鸿:叫声哥哥,命都给你。

戴焉:别油,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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