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君来路24（2 / 2）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岑迟跑了，把启望也带走了，交换的条件是我。”

“等等，你回来了，那启望呢？”

“也回来了啊，在徐启时那边呢。”

这下轮到戴焉，“啊？”

“不是，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一诺千金，说了留下来帮你也不能半道跑了啊。”

戴焉笑着捶他肩膀，“你还知道你自己不靠谱。”

余年连横云刀都没带的情况是挺棘手，看陆永鸿的样子知道他们几个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也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余年去找戴焉的时候，就听到陆永鸿神采飞扬的给戴娴他们几个讲昨天晚上的险况，夸大的部分不少，但好歹是救了余弦的人，余年也就随他去了。

戴焉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昨晚应该是没发生乱子。岑迟离城门只有不到十里，若真是叫他带着余弦出了临安才是大乱子。岑绯他们的出现也只是匆忙之下的行动，不然肯定会派人往寄啸山庄来个浑水摸鱼。

回过神来，余年才和戴焉讲了这件事的完整版本，戴焉也道一句，“陆家主大义。”

连戴澈都浮上一层敬佩的神色，“陆哥哥你这和乱军之中取人首级有什么区别，你这是乱箭之中救启望姐姐。”

陆永鸿倒是被小孩子真诚的夸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和赵刈的交流就简单得多了，在屋顶遇上一回，余年和人碰了碰拳头，“谢了，昨晚。”

赵刈这人沉默寡言，平时倒是靠谱的很。不过余年完全怀疑他沉默寡言是因为汉话说的不好，若不是余年在三国交界待了几年各国的话都学了点，倒是也能沟通。

“你们辽国人射箭都这么好？”黑夜中也能箭无虚发，当初没一箭穿死梁守道实在是天不收他命。

“马背上长大的人，额格其比我箭术还好。”

余年知道这是姐姐的意思，又看他如今孤身一人，也知道这是五十里沙的人的宿命。“晚上请你喝酒。”

反正拿的是戴焉的存货。

偶尔还是感觉有点对他不起，但还是手脚勤快的去地窖里拿了两坛子。

也不知道戴焉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的存货少了。

余年拎着酒就去找赵刈，他怕在屋顶上喝被余弦发现。在五十里沙喝不上，在外面忙起来也喝不上，偶尔才能趁着余弦不在。赵刈自从进了五十里沙后也很少碰，以前在草原的都是马奶子酒，烈酒，烧酒，南方的果酿和花酿在北方也是少见，喝不醉人。

但酒精的作用总归是有的。

赵刈难得话多。

“我以前也有个妹妹，用契丹的话讲是胡很都。”

“怎么没见你提过？”

“胡很都做王妃了，阿哈的身份不光彩，她出嫁前，我们还吵了一架，”赵刈的声音忽而顿住，“有五六年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放心，胡很都不会嫌弃你身份的，毕竟是个做哥哥的，她肯定不生你的气了，等戴焉这事忙完，你也该去看看她了，她应该也想你了。”余年和赵刈碰了个杯。

“其实……”

余年却幻听是在叫他，果酒喝多了也醉人，“怎么？”

赵刈略过了话头，“你妹妹……和你，平时吵架是怎么和好的？”

余年认真思索一阵，“说实话，我们没怎么吵过架，可能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我有时候看余弦，就像在看另一个我，和自己怎么能吵得起来呢。”

赵刈放下酒，“我家里很多兄弟姊妹，阿布又不管我们，我们几个就在风里长大，经常吵架，不过打一架就和好了，额吉说，我们天生就该是亲人，就像雁群里的大雁，是长生天将我们的血缘融汇的。但阿布说，我们是箭囊里的羽箭，总要各自出去立一番事业的。”

“你额吉说的对，”余年又灌了一大口，“就好像命运注定好的，我会保护她，她也珍视我，用你们的比喻怎么说来着，是悬崖上天平的两端。没了启望，我一人独活也没什么意思了。”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

“为什么？”

“在余弦的面前，你可以做余年。”

“而耶律习泥烈，永远都是赵刈了？”

两人碰了下酒坛，“幸会，铜钱镖局二少主/辽国赵王习泥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