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剿匪记（一）（2 / 2）

说到这里，他抬头悄悄瞄了一桌之隔的卫南，见对方正在认真倾听，并且不时地在点头，时而还指出一些不足之处，时而叫好。

梁艺卖力地讲述着自己如何智谋无双，海盗如何狡诈凶狠，最终在卫南的英明指示下，紧紧依靠军民一心，彻底剿灭了嘉裕恒星系的盗匪。

卫南听完后，竖起双手，鼓掌笑道：“梁艺，你这场剿匪大戏可真是精彩啊，看来我要为你安排新的职务，让你为凉州建立更大的功劳，这些年，马，李两家怎么让你这样杰出的将才驻守一地，维护治安，他们可真是昏庸至极啊。”

梁艺连忙谦虚道：“属下自知愚钝，不敢居功自傲，一切都是总督大人的功劳，若没有总督大人的指示，嘉裕恒星系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说完这些，他静静等待着卫南的褒奖，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的进行，一群宪兵走了进来，团团将他围住。

卫南此时才冷喝道：“好你个梁艺！目无军法，勾结盗匪，劫掠盘剥过往船只，这是你的第一宗罪；本督巡视此地，想给你一个幡然醒悟的机会，但你执迷不悟，仍然欺瞒上级，并且不惜营造假象，意图蒙蔽上官，这是你的第二宗罪；面对上官询问，谎话连篇，虚报军功，这是你的第三宗罪；......。”

看着暴怒的卫南，梁艺知道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并不是无的放矢，自己今天算是玩完了。

于是，他放弃了伪装，冷笑道：“卫南，你别得意的太早！凉州被马，李两家经营多年，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坐稳来年凉州总督的宝座吗？你太小看世家的能量了，大秦权力场如同棋盘一般，你我皆为盘中子，迟早你也会像我一样，成为被放弃的过河之卒。”

见梁艺似乎话中有话，他连忙问道：“你有什么话就之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梁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提问，他盯着卫南的双眼，平静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事情真相，但是你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如今我被你所擒获，马，李两家必然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见卫南点头，他如释重负地接着说：“卫南，真相就是你是马，李两家推出来搅动天下风云的棋子而已，你司家弟子的身份早已被马家所知，凉蛮之战前期的漏斗走廊之败也是马，李两家故意为之。大秦帝国形同割据，世家林立，各方都在做着缓称王，广积粮的打算，待天下有变，便可逐鹿中原。”

“原来如此，看来这困扰我多日的问题，现在都能解释的通了。马，李两家放弃凉州也太干脆果断了，他们这是预料到我与司家有仇，必然选择与世家为敌，而司家为了渗透帝国北方，必然会干涉凉州，这显然违反了世家之约，天下将群起而攻之，干掉司家，皇室又有册封我为凉国公，凉州总督的记录，世家便可名正言顺地发出‘清君侧，讨逆贼’倡议，一举推翻大秦最后的统治。”

卫南对能够想出这条计谋的人既钦佩又蔑视，钦佩是这一石二鸟之计十分隐秘歹毒，蔑视是对方毫无人性，为了成功，牺牲了多少青龙军团的将士，牺牲了多少凉州百姓。

“马，李两家好高深的算计，我卫南差点小看了天下人啊！”，卫南有些自嘲地笑道。

一旁早已震惊不已的梁艺久久无语，这个年轻人太聪明了，自己只不过稍微透露一点开头，对方却成功地推测出了事情经过，连他自己也是因为是马家三爷马延的心腹，所以才知道一点微末消息。

“三爷，马家大爷马寿，二爷马起都小看了天下英雄啊！这回你们搞不好放出来的不是一颗棋子而是一条鲨鱼，大秦的未来实在南侧啊。”，梁艺心中默默地想到。

“梁艺，我刚才说得应该与真相八九不离十吧，不过，我很好奇，马，李两家就这么笃定我能够成功执掌凉州，若是我失败了，那他们怎么办？”，此刻，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萦绕在心头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他不急于收拾对方，便接着认真地问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马，李两家应该有备用方案吧。”，梁艺早已绝望，他喃喃低语道。

“好了，你家人的安全我会尽全力保证的。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选择自我了断；二是经由军事法庭秘密审判，然后被处死。”，卫南为了感谢对方解决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疑惑的问题，给了他一个选择结束生命的自由。

“谢谢你，总督大人，我选择自我了断。”，梁艺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一路走好。”，卫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舰桥室，在他离开不久后，梁艺吞枪饮弹，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