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中34（2 / 2）

几人离开了办公室，而托马斯没有离开。

“怎么了？”霍勒斯问道。“你有其他的想法？”

“不是关于这事的，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多余的笔和纸张什么的。”

“没有，我只找到了几支铅笔，都要用来画图，而且我也不知道够不够。纸张倒是可以给你分一些。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如果没有多的就算了吧。”托马斯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霍勒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而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来者是牧师尤里西斯，他十分恭敬的站在门口。

“您好，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

尤里西斯进了屋，随即开口。“我听艾斯库先生(玻尔)说您是准备让那群美国人先待在坑的外面吗？”

“是的。”霍勒斯有些疑惑的回道。玻尔为什么去找尤里西斯了？

“我见到了生气的艾斯库先生，向他询问了事情。所以我现在过来，希望您收回决定。”

“能说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的美德，先生。”尤里西斯开始了他的演讲。

“上帝让我们活下来，是因为我们的美德。我们会决定一个人值不值得被拯救，但是我们不会用价值来断定。因为任何一个生命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无贵贱之分。我们有什么权利可以决定他人的价值呢？上帝已经为我们做好了决定，他没有死在暴风雪中，说明他就值得被拯救。”

尤里西斯无比虔诚的说道。“即然上帝已经选中了他们，我们为什么要以物质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先生，也许在您的规划上，不过是几个数字的加减，但请您透过冰冷的教字来看待他们。每一个数字1都代表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或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这一切已经被暴风雪带走，您难道不感到悲怜吗？”

“也许您从没见过那个数字1，也不了解这位数字1。但是总有人认识，谁都不是一座孤岛，可以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那广袤大陆的一部分。任何人的死亡，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注①)”

“当我们逐渐用粗俗的物质决断他人的生死，我们是可笑的，悲劣的，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接纳。我们终会死亡，但不会在道德的崩坏，人们的猜忌中死去。而是体面，无愧于道德的离去。”

霍勒斯沉默不语，他早就动摇了起来。

“先生，请您跟我出去，去看看那每一个数字1。”

两人走出了屋子，远远地看着那一片人群。

人群里有父母在安抚孩子，有人照看着伤者，还有人在交流着。

霍勒斯仔细看着每一个人，感受着他们的情绪。

“我去劝说其他人了。”尤里西斯说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会同情，而不是抛弃。希望您改变决定。”

注①：出自英国诗人约翰·邓恩，JohnDonne，《没有人是一座孤岛》Nomanisanis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