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夜晚(2 / 2)

上场的人都脱光了衣服,苦艾酒开始在他们的血液里发挥着作用。人们的脸通红,没几个人喝过这么浓的酒,大部分人喝的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水。

“开始!”

两个人冲了上去,扭打成一团。围观的人群叫骂着,挥舞着拳头。与伦敦的时光并无差异。

“诶。”伊莱拍了拍托马斯,指向门口。玻尔和他手下那个家暴者进来了。那个家暴者将枪交给玻尔后就冲入了人群,然后喝上一口苦艾酒。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也不习惯。

至于玻尔,他找了几个箱子垒了起来,站在上面高高的看着拳击,表情依旧是那样冷冰冰的。

托马斯看完,用脸表示没什么特别的,伊莱则表示你说得对。继续看着比赛。

当一个人被打倒后,观众里就会又上去一位。直到所有人都喝的大醉,没几个人走的好路,拳击赛才结束。

“所有人别急着走。”伊莱叫住几个摇摇晃晃的正准备离开的人。伊莱知道要管事,自然没喝的烂醉。“不然你们非得睡死在雪里,还有几个人醒着?”

“这!”托马斯与玻尔举起了手,托马斯是不习惯这么喝,所以没喝多少。而玻尔,他是一滴没喝。

“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玻尔靠近了放酒的箱子,里面早己空空荡荡。便从一个喝醉过去的人拿了一瓶没喝干的,看了看。“酒那么苦,还喝。你们喝的什么酒?”

“苦艾酒。”

“法国货?”

“是,你会法语?”

“不会,看酒的颜色。法国佬的酒是这个颜色。”玻尔靠近伊莱。“我们把这群醉鬼什么办。”

“抬回去。”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住哪?”

“我带路,我提前记住了,走吧。”

……

三人忙了许久,把醉汉们全部送了回去。

“再去坐会儿?”伊莱询问着另外两位。

“可以。”托马斯点了点头。

“我不了。两位先生,晚安。”伊莱说完后,便离开了。

二人重新回到拳击赛的那个屋子,伊莱摸出来一瓶新的酒,他提前藏起来的。

两人找了几个小箱子叠起来,对坐。

“边喝边聊?”

“好。”

“你去过法国?”伊莱先提问了句。

“去过,我之前经常去一些大学交流学习。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在苏格兰场,我是警督。”

“你是警督?那个开膛手杰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实说,不知道。我没负责那案子。那段时间谁管的了?各地的斗殴,对移民的攻击。警力完全不够用。”伊莱打开塞子,递给托马斯。“凶手估计早就冻死了。”

“希望如此。”托马斯喝了一口,还了过去。“你知不知道其他几位以前是干什么的?”

“让我想想,夏洛蒂(探索一队队长)是研究化学的,伊莎贝尔(探索一队副队长)和弗朗西丝(补充队人员)好像是教书的,奥尔唐斯(探索二队副队长)好像是写书的,莫林(补充队人员)则是研究星星的。”伊莱喝口再递过去。“玻尔一直没说。”

“难怪。”托马斯接过来,“弗朗西丝和莫林好像在那群信徒里教她们认字。”

“玻尔在干什么?”

“他?除了巡逻,就是在一间房子里。之前不是有头熊吗?他把熊皮拿了。”托马斯把酒还给伊莱。

“他拿熊皮干什么?”伊莱喝了一口。

“谁知道他的,一个怪人。唉。”

“怎么?”

“迷茫,昨天死人了,你知道吗?”

“我就才离开一天。就发生了这事?”

“一个修温室的,他从横梁上摔下来了,我做了手术没能救他,反而让他极为痛苦的死去。”托马斯擦了擦眼睛。“我用锯木头的锯子锯腿,烧红的铁烙止血。那筒直是一场恶梦。”

托马斯用手搓了搓脸。“我昨天做了了恶梦,那个死者在咒骂我,质问我为什么让他那么痛苦,为什么让他那么痛苦又没能救他,然后他用锯子锯我的腿,用烙铁烫我的伤口。老实说,我当时决定做手术时就知道他活不下去了,他死定了,我救不了他。”托马斯伸手去拿伊莱手中的酒瓶,猛饮一口,差点吐了出来。

“可我还是做了手术,让他一点不体面却痛苦的死去。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我还要见到几次,病人痛苦的呻吟,血淋淋的断肢。我恐惧,不安。许多人死亡不是因为寒冷与饥饿,而是我的无能为力。在这末日之下,我们真得能活下去?或者说值得活下去吗?这么垂死挣扎有意义吗?”托马斯有些瘫软,不停着叹气。

伊莱拍了拍托马斯,“我们会活下去的,我问你,刚才拳击赛是真实的吗?”

“是。”

“你能不能感受到了快乐?”

“能,但很快没了。”

“有对不对?”

“对。”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活着,为了未来的快乐,未来一定有快乐的事。活下去才能见到。我们会死,但那怕冬日未曾来临,我们也仍会死,生命中快乐才是意义。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谁?”

“那个被打的,玻尔手下打的那个人。”

“她差不多好了。”

“对,目前只有你会治病,弗洛伦斯可不会,她代替不了你,没人代替的了你。为了大家,你也要活下去。”

伊莱拿过托马斯的酒瓶,灌了一口。“我会经常找你聊的,别那么迷茫了。”再把酒瓶递过托马斯。“喝完吧。”

托马斯点点头,接过后一饮而尽。随后两人起身,离开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几乎所有的灯熄灭,只有霍勒斯办公室的灯还在工作,许久后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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