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识海（2 / 2）

下一刻，于风便絮絮叨叨着，慢慢的离着光球退开远去，只是未走几步，便扭头闭眼，径直朝着光球撞了过去。

许久没见动静的于风，睁开着眼，好奇的四下打量着周围与着先前一般无二的环境，至于先前进来的那人，更是影子都没看见，若非随后眼尖的于风发现着那笼罩着四宇的淡淡的弧形轮廓，估计会误以为自己身处在识海之中，只是光球不见罢了。

里里外外进出打量了许久，于风终是确定，对于自己而言这光球便如蜃景一般看得见摸不着，若是身处外边，便能看到一个发着光芒的圆球，倘若进了里边，则只能堪堪看到淡淡的球形轮廓的虚影，连着光芒都见不着了。

“虽然不清楚那道人影进了光球有没影响，但是看着这状态似乎应该不会太差吧。”

于风思绪繁杂的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巨大光球看了许久。

想要做点什么的于风，连着先前的往生经文都给对着光球念了一遍，但见那光球依旧如着先前一般的静静的沉浮着，有无效果于风看不出来，唯一看得出来的，便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于风终是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这识海的深处。

毕竟是自己的识海，虽然来时于风是靠着那歹人带着路，但是离去却是简单许多。

意念一起，于风只感觉着自己远离着光球向着上方升去，不多时便出现在了最早于风接触到识海的地方。

于风的识海此刻安静平缓，早已不见先前的昏沉混沌，毕竟识海是唯心之所，少了胁迫，自不是方才可比。

于风正欲离开，突然一股浪潮冲着识海的深处涌出，诡异的是，浪潮的范围越来越窄，颜色越来越深，等着离着于风只有一尺之距时，这浪潮已化作一个黑色光点，不待于风反应便径直的射进了眉心。

只是瞬间，一大股驳杂的记忆如同炸开的浪潮般，将着于风完全淹没。

密林间里，一个杂草丛生的偏僻角落，一个黑衣老头和一个麻衣青年斜倒在一起，很久很久。

昏沉的于风，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一片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光亮破开着周边的一切，哭声，止不住的哭声，随后耳边传来着一个开心的声音呼唤着：张宇。

画面一转，张宇从着牙牙学语蹒跚学步逐渐长大着，不多久便在着小村落有了同龄的玩伴，一种名为快乐的情绪填满着此刻的张宇。

张宇又长大了些，家里的农活不再是仅仅的打下手了，原先的玩伴也有了自己的生计，终是一天，小时相恋的人，因着生活远嫁他乡了，张宇在那日学会了怎么去青楼赌坊。

农活的收入支撑不起食髓知味的张宇，深夜里的那一天，张宇挖坟掘墓的的生涯开始了，灰暗的色彩笼罩着张宇。

糜烂的日子，终结于一座普通的坟墓，坟墓里张宇挖到着一枚灰玉，而这灰玉引着张宇踏上了另一条路，欲望起于力量，张宇肆意奸淫掳掠，直到遇到更强的力量，被追赶打杀。

对着强者虚与委蛇，对着弱者烧杀抢掠，张宇喜欢这样，信奉这样，简简单单的服从内心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银色的亮光，照亮着一切，充斥着张宇的双眼。

张宇很痛，痛楚中，张宇看到了于风，而于风也看到了张宇。

张宇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副熟悉的面孔，连那痛楚都忘却了，开口道:“你是于风？”

而对面的于风则是皱着眉头，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人影:“你是谁？”

“我是张宇，我感觉你好熟悉，我们应该以前认识的。”

对面的于风听着对方的话，脑海思索了一番张宇这个名字后，摇着头表示没有听过。

见着于风摇头表示不认识自己，急切的张宇脱口而出着：“怎么会，我之前差点就夺舍......”

只是话未说完，张宇眼中便不负先前的迷茫困惑了，随着张宇的清醒，周边的一切，包括那对面的于风都静止不动着。

此时的张宇重重的长吁了口气，脑海里回味着先前仿佛自己另一个人生的经历。

“那些应该是想要夺舍自己的张宇的记忆了。”

张宇，或者说是于风，此刻心中已然明了。

不过终究只是黄粱一梦，清醒时分便自会察觉到记忆里随处可见的破绽与漏洞，却是不如真正经历过一般那样真实。

于风慢慢向前，望着那对面静止不动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于风，仔细看打量着，突然却是开口一笑：“自己长得还挺俊俏的。”

崩塌，记忆构筑的梦境随着于风的清醒瞬间破碎，而于风也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这镇魂宗的夺舍秘法，真是不让人省心。”

经历过张宇的记忆之后，于风自是知晓了这是镇魂宗秘法夺舍失败的下场。

“身死道消，记忆为对方所虏，这报应也够抵债了。”于风揉着眉心喃喃自语着：“就是这一股脑涌进来的手段粗暴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