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殓(1 / 2)

义庄外边的大火终究还是熄灭了。

躺在床上的于风并没有打算出门。

透过着窗,于风望向天边悬挂着的明月,就这样呆呆的望着。

林中的鸟虫早因着大火不见了踪影,以往隔壁的咳嗽声在昨天就戛然而止了,安静且孤独的义庄里,只于风的轻轻的呼吸声可闻。

当天亮起,于风早早起床去井边洗了把脸,在经过早已烧塌了的木架废墟前面时,静静的看了许久。

昨晚那遮天大火已经不见,此刻的木架废墟,只剩着带着余温的黑炭,将着触碰到的晨雾化作青烟蒸腾而起。

“总感觉要做点什么吧。”

自个儿念叨的于风向着前方走去,临近之时,伸手触碰了下已然碳化了的木架,感受着手指传来的温度赶忙将手缩回,望着四下没人,尴尬一笑:“还是等冷下来些再说吧。”

于风说完便转身便朝着里屋走去,背着的手,不自觉的摩梭着刚刚烫着的手指。

里屋的第一间房,是原先黑衣老头的房间。

于风朝里望了望,轻叹了口气后,便去厨房落了点米。

小炉子的火不能烧的太旺,要用文火慢熬,若是一下太猛,轻则米粒夹生重则陶罐破裂,实在可惜。

于风摇着扇子控着火,待到炉子里火势稳定,便离开了厨房。

义庄里,于风将所有能找到的白布和麻衣都抱了出来,在外边打折的棚子下方,一件件或净或脏,都并排的平铺在了地上,之后又是压了点石块在四角,免得被风给吹乱了。

于风起身舒展了下酸痛的腰背,将着脸上的汗给抹去之后,便回到了义庄。

估摸着时间,粥应该熬好了。

厨房里,于风将炉子关了火,盛了一碗,便端到义庄的门槛前坐着小心的喝着。

刚离火的粥,自是烫得很。

粥喝完时,也差不多了正午时分了,于风端着碗去到了井边,大致冲洗了下就拿回里屋的厨房去了。

等到于风再出现在义庄门口,肩上却是搭着条锄头。

义庄旁的木架废墟处,于风在里边挥着锄头刨开上边盖着的黑炭在下边找寻着,若非事先知道底下是何物,旁人或可能误会他在寻找什么值钱的东西。

木架燃着的那大火,对骨头来说,大体是烧不化的。

对于于风而言,在这个地界是没有牵挂的,真如他的名字一般。

于风总想做点什么,似乎是为了他人,也是为了自己,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有意义。

相逢即是缘,自己又恰巧接了义庄,是故于风想将他们都埋起来。

“埋骨头要挖的坑,总比埋一整个要的坑来的小。”这也算是不错的开始吧。

于风自语着将掩埋着的白骨取出放到一旁的小板车上,待到板车装不下了便给运到不远处的棚子处,再摊平摆放在白布之上。

时间慢慢的走着,白布之上空隙也越来越少,等到日落之前,于风大体上是掏找干净了。

累了一天的于风,洗了个手,回了房间倒头便睡。

是夜,或许是睡多了的缘故,于风醒了过来之后,反而睡不着觉了。

借着月光,于风向着义庄外边走去。

看着不远处的棚子底下,又多了几个白布盖着的新邻居,于风想来应该是自己睡觉的时候给送过来的。

或许是因着自己没开门的缘故,来人便将着放在棚子下边了。

被着突然吹拂的冷风一激,于风感觉有困意了,便转身回去睡觉了。

翌日,先前离去的官差又来了。

依旧带着那群身穿白衣蓬头垢面的人。

于风事后想来,这些人应该是囚犯一类吧。

来的官差在不远处,就见着了棚子里的地上的整齐摆放着的白骨。

官差先一阵诧异,随后又瞥见麻衣青年拉来个板车,将这白骨一个个的给挪到了上边,便是了然这些是那个青年所做的。

官差脑海里回想了一番,随后认出是那看义庄的年轻人。

棚子底下的于风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顺着目光望去,却见不远处官差正在看着自己,便停下手里的动作,远远的作揖。

官差深深的看了眼那麻衣青年,转身便带着身后的囚犯去往了原先搭着木架的地方,清整开来后,便又是重新搭建着。

见着官差离去而没有理会自己,于风便又低头忙着起来。

“若是自己的行为惹恼的对方,给几鞭子下来自己的身板可吃不消。”

于风虽是调侃的语气,其实心里不免也有点庆幸,捡起着一旁不知名的头颅手里无意识的摩梭着:“过了火的骨头倒比尸体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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