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殡（2 / 2）

又不知过了许久，于风都已寻回义庄附近了，抬头望向小路那边，那板车依旧斜瘫着。

只见老妇吃力的将木轮拖到轴处，然后双手用力的托起着板车，又快些的抽出一只手去抓木轮，啪的一声，两手皆空，而那稚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望着那累呼呼的身影，还有耳边传来的板车一次次砸向地面的声音，于风有点坐不住了，起身向前，向着板车的方向走去。

昏沉的天色，乡野小道上于风出现在了老妇的身前。

望着眼前将稚童拖到身后一副警惕模样的老妇，于风连忙双手摆着，脸上挤出个笑容，一整自顾自的比划之后，便在老妇疑惑中靠近了那个板车。

于风脑中回想着刚刚老妇的动作，随后双手将板车着地的一端奋力抬起，便甩头示意老妇去穿轮子。

那老妇看着来的人举动，不由的一愣，满布沟壑的脸上却是稍稍一抹欣喜，赶忙扶起一旁的木轮将之推到轴上，待推到位，捡起掉落的木销用石块敲了进去。

事情落定，已然气喘吁吁的老妇却是顾不得其他，连着一旁身侧的稚童低头向来人示以感谢。

望着这相依为命的两人，于风却是想做点什么。

于风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摇手表示自己不会讲话也听不懂，然后又一阵比划，指着板车和义庄的方向。

对方看着于风，也跟着指着板车和义庄的方向来回比划。

许久，于风感觉对方依旧一脸的懵样，想了想不管不顾的，直接上步就推起了板车，稍稍调了下顺手的姿势，就朝着义庄的方向走去。

而老妇开始先是一阵惊讶，随后便知道刚刚自己误会，眼前这个不会说话也听不懂陌生人并不是在客道聊天，是想帮自己把板车拖过去。

此去义庄的路并没有多远，不多一会儿，于风就推着板车到了义庄的门前。

后边跟着的老妇看到已经到了地，就前去敲门，而那稚童则是跟在板车的一旁，好奇的看着于风。

敲门声落，那个黑色衣服的老头就出现在了门口。

那老头和老妇交谈着，随后望向板车之时脸上一阵惊讶，明显是认出了于风。

“那人你认识？”

“你说他啊，是刚刚才认识的。”

顺着老头的话，老妇指着于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人是个好人，瞧着体态也是端正，就是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估计脑子有问题。”

老妇向着黑衣老头念叨着自己的猜想。

待到两人聊天结束，黑衣老头推开了两扇门后，站到了一旁挥了挥衣袖，示意着可以进去了。

却见老妇颤颤一笑，又是向前塞了点东西到那黑衣老头手里，随后说了点什么。

黑衣老头看看了手心，一边将着东西收起，一边跟着老妇向着板车走去。

而于风看着向着板车走来的两人，早早的退到了一旁。

老妇人白布一揭，板车里边直直的躺着个好似睡着了的老头，只是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和那穿着的寿衣，示意了这是个走了的人。

老妇望着板车里边的面孔内心悲戚隐隐浮上了面庞，而一旁的黑衣老头却是见怪不怪了。

收了钱财总得做事。

老妇与那黑衣老头，一人抬脚一人托肩，一步一挪的将着板车上的人抬了下来，然后调整了下姿势后，便一前一后的向着义庄走去。

刚刚跨入门槛几步，黑衣老头突然不控制的剧烈咳嗽了起来，抬着的双手不顾的松开给放了下去，一边弯腰伏背咳着，一边握拳锤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而跟在后边的老妇，因着黑衣老头双手突然的放下，却是身形一矮，啊的一声贴着门槛一脚踩空崴了过去。

片刻黑衣老头缓解过来之后，起了身子，歉意的望向那对面的老妇。

而门口的四处张望稚童，听到老妇的叫声后立马就跟到了门口，瘦小的身躯吃力的搀起地上的老妇。

老妇借着稚童的力气，慢慢的起身着，刚要走上两步，立马身形一顿，卷起裤脚一看，自各儿的脚踝隐隐的发肿。

老妇皱着眉头，望着斜躺在地板上依旧一动不动的老伴，却是用力挥了挥衣袖。

“自己走不动路了，一旁的孙子也帮不上，而地上这百十斤的人，就指着这黑衣老头哪里够啊。”

老妇一顿念叨：“这一路走来就没个好，先是车轮掉了，现在又是自己给崴了脚，老伴走了也不让人安心。”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坐在地上的老妇将着身子挪偏了点，然后招着孙子。

连喊两声阿才，却是没个回应。

老妇抬头却见自各儿那乖孙一动不动的站，两眼呆呆的望着义庄里边的棺木与白布，像是丢了魂。

“呔，你个死阿才在看什么。”

老妇见此，自是明白阿才被吓到了，便一把将之拽了过来，一边大声骂着。

经老妇这么一拽，名为阿才的稚童也回了神过来，颤颤巍巍的答应了声。

“扶我出去找刚刚那个小子。”

阿才此刻满脑子刚刚看到的画面，耳边自家老妇的话语不太真切，却只听到出去二字，立马一阵激灵，连忙用力的搀扶老妇出了义庄。

“慢，慢点，我的脚哦。”

老妇气恼的抱怨着，阿才却是听不进去，动作较之先前更是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