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瘊子坐在一辆开往西京的面包车上。

有一些往来两地的送货车,会在回程的路上捎带拉人,空着也是空着,不如顺便挣点油费。瘊子经常坐这种车,一个是便宜,另一个原因是这样做可以躲开车站的监控,谁也掌握不了他的行踪。

他非常善于隐藏。

这些年,他一直都没离开陈仓,辗转租住于城市的各个小区。每个地方只住一年,不等邻居熟悉他就搬走了。他搬家也方便,一个箱子,装着几件衣服、随身用品和没卖掉的古董,手一提就走了。现在的单元楼中,邻居之间都不太来往,基本上一回家就关门。对门、隔壁住的是谁,是干什么的,没有人关心,也不想知道。而且他租房子的时候从来不用自己的真名,尽管那个名字没人知道,他也不用。

铁路局家属院本来是他下一个落脚点,这里是个老旧小区。他已经观察过了,小区没有监控,门房里坐着个老头,进进出出也没人管,适合他藏身。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碰上了大壮那小子。

大壮把刷子掉在了脚面上,他本来还觉得好笑,可那小子偷偷瞄自己的眼神让他不舒服,他经常这样瞄人,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

他当时就发现了这小子不对劲!

常年东躲XZ的生活,让他后脑勺都长着眼,大壮那充满敌意又害怕的眼神落到自己的后背,他能感觉到。所以,他故意在房子多转了一会儿,一边回想这胖小子倒底是谁。

猛然间,他后脖颈子一凉,打了个冷战,好在房东没注意。他一下子想起来了,十年前那个晚上的那一幕闪现在脑海,他抓了这小子,开枪打死了那个大个子。大壮,没错!刚才工人叫的就是这个名字,那天晚上他逃跑的时候听见身后那孩子爹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叫得声嘶力竭的。

真的好险!若不是自己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今天估计就挂了。

看完房,瘊子便对房东说装修得这儿不行那儿不行,让退订金,房东当然不肯退,于是吵翻了,房子自然就不租了,一切合情合理。

回到原来的住处,瘊子一刻也没耽搁,拎起箱子就走,本来已经收拾好了,准备搬家的。出门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城外通往省城的国道边上,等出租车走远了,这才拦了一辆顺路车,直奔西京。陈仓是待不住了,换个地方吧,横竖一个人,在哪儿不是待着。

大隐隐于市,地方越大越好藏人。

董建军和老赵第一时间把在房东处了解的情况汇报了队长张明。张明向上级请示后,马上调配人员拿着瘊子的画像在汽车站,火车站布控,并发出协查通报,下发各基层派出所,摸排辖区人员、住户。

一连三天,多路人马,紧锣密鼓的进行搜捕,却没有任何收获。这家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又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若不是房东的说法与大壮相吻合,张明、董建军他们甚至怀疑大壮是大白天遇到鬼了。

有些人活着,确实跟鬼没什么区别。

折腾了好几天,线索全无,刑警队只得偃旗息鼓,收兵回营,毕竟警力有限,还有太多的工作要做。董建军最是郁闷,好不容易等到一条大鱼,谁料想这么滑溜,看也没看到,摸也没摸着,就这么跑了!

洛辰和大壮在刑警队待了半天时间,当天下午就回去了。瘊子跑了,他们在那儿也没意义了。

大壮也一起回到饭店,张舒云询问儿子出什么事了,打电话也不接,这在以前从没有过。洛辰本来不想告诉妈妈,但大壮嘴快,叽里呱啦讲了事情的经过,还没见他嘴这么溜过。

张舒云一听,顿时呆在原地,两眼发直。

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不愿意去想那晚发生的事,现在好不容易淡忘了,谁知这个杀人犯怎么就冒出来了,又还给跑了!这无疑对张舒云又是一次打击。

洛辰吓坏了,赶紧扶妈妈坐下,倒了杯水给她。大壮一个劲儿的给干妈抹背,小翠也用眼瞪他。好一阵子,张舒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泪滚落下来。

“小辰,你爸爸的仇当真报不了了吗?”张舒云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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