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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唤醒了轩宇晨已经模糊的意识,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他翻身平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是腥味,喉咙又疼又哑,就像老化的机器全身都在叫苦。

突然间右手触及狼尸,感觉到那狼还有呼吸,它的胸腔因为剧痛在剧烈颤抖。

突如其来的惊悚压榨了轩宇晨的最后一分潜力,他提起心气,翻身上坐,单手按住狼的脖子,右手高高举起,握拳狠狠落下,“嘭”地砸在狼头上。

一拳,两拳,豆大汗滴混着血留下,模糊了双眼,死死坚持着捶打,但早已没了力气,只剩下执念在驱动身体,在苦苦等待狼尸咽气那一刻。

“别打了,它早就死了。”温润的声音响起,犹如天籁,它满足了轩宇晨的执念。

狼死了!好耶,它死了!死得好!想咬死老子?我弄……死……眼前一黑,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身子向旁边倒去,狼的死让他散去了最后一口气。

这种伤势,已经活不下去了,多处骨折,两处创伤深可见骨,甚至头部都有不少伤口,浑身浴血,已经半条腿踏进了鬼门关。

“本来该是如此的,”一阵柔和的绿光轻柔地稳住了倒下的轩宇晨,将其缓缓抬起,送到说话人身前,“至情至性之人,我若早出手你不会伤重至此。”

那人静静悬在空中,仿佛早就在此,身穿淡绿长袍,头发束冠后悬垂背后,面相亲切,此刻却有几分敬佩叹惋之意。

他叹了口气,“唉,想看看你会如何应对的,这是我的过错。”

说着,他拿出一粒浅绿色丹丸,围绕在轩宇晨身边的光接过丹药,让不省人事的轩宇晨顺利吞服下去,然后光华涌入他的身体,一股巨大的生机悄然勃发,轩宇晨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伤口修复,血肉增长,仿佛时光倒流。

生死人,肉白骨,莫过于此。

确保轩宇晨的伤势没问题后,他伸手一吸,虚提起狼尸。

“真是了不起,差一点就能完成蜕变的桦木狼就这么死了。”托着两者朝山上飞去,一路上清理了留下的痕迹,尤其是轩宇晨残留的血迹,仅仅绿光一扫便被收集起来。

回到轩宇晨的庇护所,看着简陋的“屋子”,那人笑了笑,只见他从腰间一小锦囊里掏出一张床垫,想了想,收回去又掏出一张药草浸泡过的草席,把轩宇晨放在上面,再度观察了下他的伤势,又给他喂了颗白色丹药。随后起身巡视四周,确保无误后,在轩宇晨身边盘膝而坐,闭目静待。

一夜无话,两人一动不动,直到天明。

轩宇晨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手臂和大腿的两处伤口已经愈合,结了一层血痂,其他浅伤大多已经只剩下淡淡的浅粉色痕迹。

随着痛感回归,意识到阵痛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清醒,轩宇晨忍不住手捂额头,睁眼发现是自己熟悉的庇护所,旋即看见身边盘膝坐着个人,惊吓过后是看见同类的激动。

“醒了?”那人睁开眼,微笑道。

轩宇晨点点头,不适地眯眼,捏捏额头试图清醒下,“额……有点乱,是您救了我?”

他点点头,又摇头,“是我救的你,也可以说是我害了你,我叫林铎。”他递过来一壶水,葫芦样水壶,泛黄带点旧痕。

“谢谢,嗯……”轩宇晨接过水壶,稍作打量,拧开猛喝一大口,长吁一口气,“哈——”

林铎笑笑,收回水壶,“不怕我下毒吗?”

轩宇晨摇摇头,“我的伤好了很多,说明您至少也帮我做了治疗,而且您救了我,下毒要我命我也无话可说。”

“真是……我说了,其实可以算我害了你,”林铎再次递过一套白色的完好的衣服,站起身来。

“我其实很早就在观察你了,在你爬上树逗鸟之前。在你拼命的时候,我没有直接出手,只是移开了路上一些可能致死的障碍,否则你不会如此。”

轩宇晨接过衣服,麻利脱下已经破烂不堪的布条,忍痛换上新衣,迟疑片刻,还是把换下的布条塞进兜里。

听完他的话,轩宇晨一时间有些沉默,然后奇道,“林兄,你这么想很怪啊,且不说见死不救是否为过,你终归还是救了我。无论是之前救我,还是最后救我,没有区别。”

“……”林铎负手而立,点点头,“你真这么想?对你来说要用命去拼的玩意,或许抵不过我一指。”

轩宇晨摸了摸鼻子,“林兄小看我了。”

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林铎身边,“林兄看起来似乎别有神力?”

林铎转头问道,“在风玄剑域,你居然没听说过修行一说吗?通俗点说,就是修仙。”

轩宇晨心头一紧,“啊?”

林铎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你大抵是出自消息不通的地方吧,没听说过也正常。你看,那匹桦木狼,大概处于第一次蜕变的阶段,你能换掉它,真的很了不起。”

“那与林兄比呢?”轩宇晨看了眼远处已经高挂的太阳,有点耀眼。

林铎轻笑,“通俗点说,大概差个十万八千里吧?”

轩宇晨细细品味这话,好奇道,“我听闻修行者得道成仙,自在逍遥,林兄是仙否?”

“……”沉默,林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什么是仙呢?”

“不知道,但是,在我看来,林兄救人助人,神仙莫过于此。”轩宇晨轻摸胸口,那里曾经有一道不小的划伤,现在只剩下一点余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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