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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死前的调查方向似乎很有问题，在他后期收集的资料里，大量内容与“魔鬼”、“神罚”、“超凡”相关，很多剪报和照片上被他用愤恨而潦草的红色笔涂抹上了“魔鬼”之类的字样。

而资料中体现的人格转变，与他失去警察的职务似乎是在同一时期，这也非常可以理解。

所以，用警员的身份追索凶手，和用疯狂的视角寻找魔鬼，这完全可以当作独立的两条线。林闲准备找张纸把两条线索链拆分下来研究，然而找了半天，只找到几张皱巴巴的泛黄稿纸。

“有趣……”林闲皱眉沉吟了几秒，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微笑来。

对于一个已经执着于追寻线索的前一线警员，如果他的这个房间里有哪样物品是绝对应该存在的……那应该就是一个写满了内容的大笔记本了。

然而林闲找遍了房间，却未发现类似的物品。

甚至除了那些泄愤的涂鸦外，连任何利恩亲手书写的痕迹也找不到。

对于一个没有完成毕生所愿、含恨自杀的人来说，这样显然不太合理。

林闲又去检查了一下公寓大门，再一次确认是关闭的。这间公寓采光很差，仅有的一扇能供成年人通过的窗户在客厅。

在窗户下面的地板上用手轻轻一抹，灰尘厚实且均匀，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林闲掩着鼻子拉开了吸饱了灰尘的窗帘，发现这间屋子在公寓楼的八层，相距对面的建筑至少三十米远。

“所以，自杀很可能是伪造的……那么这是个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件吗？”

不，现在还不能主观认定为杀人……林闲拿起客厅地铺旁边放着的一本厚厚的书来。

书名《圣言》，风格与地球上的那本类似，神神叨叨地故意用晦涩的语言写就，重复宣讲类似信我得救赎上天堂那一套，书籍版号批次一应俱全，应该算是这边家庭的常备读物。

这本书上也没太多灰尘，被人翻得破破烂烂，林闲随手翻开一页，估计是利恩经常翻阅的部分，上面依然是用红笔写满了小字。

原文：他们潜藏在我的影，盗我的名，将那谎掩盖。不属于凡俗的力，应当被烈火所焚。

利恩的笔记：魔鬼！一直在！

原文：亚力王轻信了魔鬼的言，那低语的恶传于他的耳，他们的耳，整个国度都发了狂。他们向远东进军，却遭受了命定的败，只让魔鬼拿到了古圣的书。

利恩的笔记：第一次神圣东征？魔鬼？

诸如此类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文字和注解，这本《圣言》其它篇章还算正常，但其中的《魔鬼篇》尤为混乱莫名，偏偏利恩对这部分翻阅最多。

“三种可能。”林闲放下书，伸出食指顶着脑门自言自语道：“第一种，利恩是自杀。不过这种可能与任务要求冲突很大，暂时排除。”

“第二种，利恩疯了，但是他查到了某些节点，被目标势力抹杀了，伪造成自杀。”

“第三种，利恩没有疯，而且他查到了某些节点，被目标势力抹杀了。”

第二第三的区别就在于，他最后锁定的这些超自然力量的目标，就是所谓的“魔鬼”，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魔鬼存在，那么会有更糟糕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利恩查到的东西比“魔鬼存在”这个事实还要严重。

所以，杀手只销毁（或者带走）了关键内容，并不在意魔鬼存在的事实被人发现，否则应该是将整个屋子清理干净，甚至一把火烧了最好。

这一种设定的话，那么这个任务世界的水就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那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人，该如何完成任务呢？

而汇总以上所有，应该有一个关键线索隐藏在那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就是利恩开始“发疯”，丢掉警察职位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很可能查到了某些让他失去理智的内情。

顺着这个条件做再一次检索，林闲很快在墙上发现了一张不起眼的剪报。

醒目标题下的配图是利恩穿着制服的正面照，还有商店的照片，虽然是黑白报纸，但店名和地址依然看得一清二楚。

“美嘉大街吗？”这个名字曾经听过，林闲快速翻找起来，果然，利恩妻子被杀害的位置就在美嘉大街旁一条巷子里，距离这个店铺不过几十米距离。

再看报纸上的时间，距离利恩妻子被杀大概半年左右。

“哦？这么明显的线索吗？那么看来有必要先去看一下啊。”林闲很快制定了简单的计划，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那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有一件最为关键的事情要优先处理。

林闲皱着眉捏着鼻子走进卫生条件堪忧洗手间，打开浴室龙头。

当务之急是先要改善一下卫生状况，这满身血污的实在是太难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