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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先不说我们去收取货物送到你们这里路途遥远,就危险而言,那一次不说惊心动魄。这一路的危险,只要略有差池,就是十死无生的黄泉路了。”说道这里时,山羊胡又开始左手轻捏胡子,做出一脸后怕的样子。有着自己目的的山羊胡唐姓男子想要用自己的艰辛来婉拒对方。

“唐兄,你们行商的难处,我也非常清楚,只是这次实属无奈。”高大的男子见状,只能略带弯腰的开始哀求道。实诚的他,此时非常的懊恼,有着千言万语,可到了最后只能方向往日的尊严通过祈求的方式来得到帮助。

“张兄,不是兄弟我无情。而是我们每次行商都是将头颅系在腰间。一去不回是常事,所以我们的铁律就是不能赊账,必须把每一次的卖命钱带回家。我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养家糊口的艰辛,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山羊胡男子见对方已经开始哀求了,但是还是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张兄,你们行商的规矩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你放心,明年的春末,我必定将货款以及利息给你送到金城!”高大男子一咬牙,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再次恳求的说道。

“张兄,不说兄弟我不相信你信义。你知道这里到金城有多远吗?即便是我,也需要聚集众多护卫一起行动,这样我仍然需要小心翼翼。”山羊胡男子略带戏谑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山羊胡男子见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脸挫败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了,而后开始抛出自己的诱饵。

“唐兄,还请详说,无论这么样,我都愿意尝试。”高大男子忽然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一根稻草。

“张兄,我可以无偿为你提供荒牛的角,你只需要为我做一件事。”山羊胡男子眼角似乎泛着精光,嘴角微微上翘。

“这,唐兄不知在下...”高大男子有点犹豫且带着恍恍惚惚的,内心似乎隐隐有一些猜测。而后像下了无比艰难决定的样子看着山羊胡男子说道。

高大男子知道,自己的情况,而对方又是身家巨富,可以说两个人身份相差遥远。而自己唯有手艺在身,非常希望不是自己所猜测那样。

“就是你今年除了做缴税那把弓,另外多做一张。然后都按今天的样子来,不过你放心,所有材料我会给予两倍,同时我还会高价收购!”只见那个山羊胡将身体向高大男子倾去,而后在对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啊,这。。。”高大男子闻言,顿时震惊,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所以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半天都只说了一个‘这’。

“张兄,律法我都懂,但是我们现在是只有你知我知,只要不伸张,就无他人知晓。”山羊胡男子赶紧也用一只手轻轻按住高大男子的手,温言安抚道。

“私自贩卖十石以上强弓可是要处罚军役!”高大男子还是有点担忧的说道。

“可是,如果你明年无法在税吏到达时上交一张十石强弓为赋,你将同样转为军户。而你今年已经超过了三十岁,而令郎今年已经到达了十六岁。所以去边镇服役的,将会是令郎!”而山羊胡男子那好像永远不会全睁开的双眼,这次一下全开,带着点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纠结的男人。

而高大男子,现在的确非常纠结且忐忑。因为现在北境边关压力逐年加大,而山东反叛势力愈加猖獗,导致帝国内部缉私愈加严厉。只要被抓住,按照罪责,必定将处以军役以上的惩罚,到了军中就是苦役,发生战争的时候也是敢死冲锋的部队。经历一次战争,必定九死一生。而按照现在战事的频繁情况来看,能够稳当活过一年的,几乎完全没有。

而如果没能按时上交十石弓作为年税,就会变军户,自己的独子将会到边境服军役,虽然是正常军役,但是要回到自己身边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即便自己的独子能够在边境存活,也会被要求在边境定居,断然没有返乡的可能。

“张兄,我还会在这里呆半个月。这段时间我还是住在货栈,考虑好了可以过去找我。”山羊胡见对方还在纠结,知道现在还是不要过分逼迫。而自己完全拿住对方的软肋,丝毫不担心对方不就范。

。。

在春意安然的田野中,那久违而温熏清爽的春风也在此时姗姗来迟。但是它依旧兢兢业业的用它那双温润的双手,抚摸着这片干旱的土地,为这里带来了珍贵的云雨,也将这枯黄的大地梳出生命的气息。

这里所在的地方是大夏的西北,远离东部海洋。土地倒是不能说多贫瘠,但也不算什么肥沃的善地。不过整个工匠村都不需要缴纳粮食赋税,所以即便一年一熟倒也足以自给自足。

“哎。。。”

就在这个刚刚播种完的十来亩的土地的边上,一个高大但显消瘦的中年男子眼中没有一点希冀,满眼有的就担忧和无奈。

因为家庭的现状,不由得不让这个一家之主感到深深的不安。

眼前这片自家的田地,最多就只能维持自家的温饱,但是家里今年需要缴纳的税赋就遥遥无期。

“阿父,农具都带齐了。”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少年从田地里上来,手里牵着一头健壮的大黄牛,大黄牛背上背着各种农具,见自家这个变得消瘦的阿父带在怔怔的发呆,不由发声道。

“大郎。”而跟在少年后面的一个妇人见状不由的双眼泛红,少年不知愁,可是她知道。

因为造成如今家里糟糕的现状,就有她自己一部分原因。

“家里还剩多少积蓄?”高大而消瘦的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少年,而是温言的对妇人询问道。

“还剩八十多两。”而这个妇人闻言也不由将对视的双眼微微向一边移去,有点不敢和眼前这个相伴十多年的男子。

“哎,这些钱财单买柘木倒是足够。只要今年买好了,明年制弓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但是荒原的荒蛮牛的牛角和海鱼鱼鳔就没办法了。”高瘦的中年的男子不由再次感叹了一口气,顿时就有点泄了气,那以往坚挺而宽阔的肩膀先如今在不经意间都带一点微微佝偻。

“可是海鱼鱼鳔和荒原的荒蛮牛牛角才是今年必须要的,而且每一样都需要几百两。”高瘦中年人感觉前路茫然,没有光明,双眼都带着一点灰暗。

“看来就只能舍下这张老脸了,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责备你。而且我感觉能够娶你为妻是我一生最为幸运的事情,也就只有你能不顾一切去救我。”紧接着,高瘦的中年男子好像下了什么艰巨的决定,只见他用力一咬牙龈,双眼坚定了一下安抚这身边的妇人。

“大郎!你让我如何可能舍下你。”妇人双眼再次聚焦高瘦中年男子身上,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她既是为自己丈夫的深情,也是为一生要强的丈夫为了家庭,现在需要舍下尊严去做以往不愿做的事情。

“放心吧,栗娘。这段时间也委屈你了,往后这些操心的事就交给我吧。”高瘦中年男子也不由得心疼自己妻子。为了救自己,这个相伴十多年的枕边人不但为了请名医,去祈求族里的长辈四爷,而后为筹齐诊金,又向邻里亲戚以及娘家都借了一个遍。自己是一个要强的人,自己的妻子不也是一个爱护自尊,一个高傲的人。

而一边的少年也不由的感到不安,毕竟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他自己。这不安不单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有事对家庭的未来感到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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