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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酥烘焙有自己的配送车，是一辆八年前的某国产面包车，打着火会先吱吱吱叫一阵，座椅凹陷不少，方向盘油腻光滑，像包了浆，降下车窗需要转圈摇动把手。多年来，老王就是开着这样的车，来回奔波为顾客服务。姜皓然捏着鼻子：“这车还能用？老闫怎么不换车？”

“凑合用呗，跟媳妇儿一样。”

姜皓然说算了，还是开自己的车吧，就回家一趟。姜斐然皱眉摇头：“你这是付费上班啊，那点工资都不够油钱的。”她一听自己的车要用来放面包西点，更是直接拒绝：太脏了，气味不好清除，还招虫子。事业是事业，奶油是奶油，她不是爱吃甜品才做这门生意的。

被老姐拒绝，姜皓然也不生气，因为他不知道空间够不够，还是开小五吧。姜皓然已经好久没摸过车了，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破戒，只是没想到那一天这么快就到来。早上动车前，他给自己做了心理辅导，调整呼吸，但还是紧张。临出门，姜斐然跑过来嘱咐几句，他回应着“记住了”，缓缓上路。

快十点时，车子停在觅酥万达店门口，老王帮忙装进去好几个周转箱，他摸着车身笑道：“皓然，这车得几十万吧？”

姜皓然关上后备箱，气喘吁吁：“我租来的。我说，还有没有注意事项？”

老王装模作样想了想，指着副驾驶给出建议：“别勾搭美女，小心她吃醋揍你。”去北环的路上，车上放着流行歌曲。姜皓然依旧小心翼翼开车，瞄一眼旁边的吴双双，正在闭目养神。她太累了。

宝马的冷餐会顺利开始。五颜六色的面包水果中点西点分别摆好，鲜艳欲滴，自然还有姜皓然发明的黑色系。两人的工作基本完成，就在旁边坐着。吴双双笑道：“皓然，你那黑暗料理，黑不拉几的，不觉得太掉档次了吗？”

姜皓然回道：“黑色怎么了，你看看那辆黑车，你看看那个人的黑色西服。掉档次吗？双双你不知道，当你能给特立独行赋予意义和故事的时候，它就会变成高档的奢侈品。有的汽车上还带雨伞呢，搞笑不？”

负责对接的宝马负责人浏览一遍美食，不住地点头。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上，他走过去，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品尝片刻，瞪大眼睛。直接走到姜皓然跟前：“那是什么？味道不错。之前没见过啊。”

姜皓然脸不红心不跳，说是自己最近研发的新品，兼具好吃和养生，广受顾客好评。几句话下来，对方甚是满意，说觅酥突破自我推陈出新的精神和宝马的锐意进取不断探索的传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看着两人感觉面生，又问：“老王呢？你叫什么？以后是你来负责冷餐会吗？”

姜皓然一一作答并拉进关系，说今天自己来这里开的车，就是上一款X5，各方面都令人满意。虽然这个年轻人带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仍能给人一种阳光微笑乐观向上稳重开朗很帅有钱都市小说男主角的印象。负责人说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

姜皓然赶紧掏出手机，刚打开扫一扫，大厅另一边有个女性朝这边挥手，喊着什么，负责人说了个“不好意思”就急匆匆走了。姜皓然心里哎呀一下，就差一点啊。吴双双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哭笑不得。姜皓然放回手机，不以为然：“适当吹牛，延年益寿嘛。”

今天来的意向顾客不少，有在那边看车的，有在沙发上聊天的，也有过于关注美食的。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的，端着红色的蛋糕走过来问是什么，吴双双说这是红丝绒小蛋糕。对方就此打开话匣，和吴双双大聊特聊起来，从沙拉到宝马，从身材到豪宅。吴双双频频点头，笑意盈盈，各种话题来者不拒。虽然这个女生带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仍能给人一种美丽善良大方优雅纯洁可爱温柔都市小说女主角的印象。吃了一堆高糖高脂美食后，对方打个饱嗝儿，用牙签剔牙：“美女，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

姜皓然再也坐不住，赶紧过来搪塞：“帅哥，她没带手机，来扫我的码。我受。”说着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挠手心，抛媚眼。

对方惊讶地看着姜皓然，刚吃饱的美食差点又都吐出来。三下才拽出来，他厌恶地甩着手，骂骂咧咧走了。吴双双很生气：“皓然，你能加别人好友，就不让我加人家好友？还有，我知道你瘦，但没必要拐弯抹角说我胖吧？”

“我没加上，你也没加上，很公平。”姜皓然也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帅？”

姜皓然不吭声。不吭声是默认，吭声就是狡辩，男人张不张嘴都是罪。

“你吃醋了？好像是第一次诶。”吴双双饶有兴趣看着他，故意问。对方还是安静。外头的日光强烈，大厅里却冷气十足，吴双双又一直待在原地，没有走动，身上冷热失衡，她猛一低头，打了个喷嚏。

吴双双双手捂着小腹，暗叫不好。她扭头叫着“皓然”，姜皓然以为她还是问那个问题，接着不动。吴双双不得已，叫了全名：“姜皓然！”

声音稍大，姜皓然吓一跳，全名呼叫意味着严重等级最高。他看吴双双双手捂肚，靠上去问：“咋了？来事了？”

吴双双摇头，脸红红的。

“尿了？不会吧？”

吴双双瞪他：“我，腰带断了。”

姜皓然反应有点迟钝：“你打喷嚏，把腰带打断了？是这意思？”

“今天早上，我就发现腰带头有点松，但没管它。谁知刚才一打喷嚏，撑开了。”吴双双掀开衣服一角，姜皓然一看，她用的是那种软的镂空的细窄腰带，夏季专用。姜皓然想象不到这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款式，他说：“那怎么办？我这裤子用不着腰带，是弹力松紧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