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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燕离开觅酥烘焙，吴双双难过好几天，那间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了张玉燕标志性的笑声，更显孤独。姜皓然离别场面见多了，却也忍不住回想起过去。

这是个人员流动很频繁的行业，据统计，烘焙从业者平均在职时间只有四个月。虽然有精神准备，几天后佳佳的辞职，还是让吴双双伤心欲绝，佳佳不得不请她吃饭，掩盖悲伤气氛，顺便买了零食送到公寓，这是她能送给朋友最好的礼物了。

吴双双可能把两人的事告诉佳佳了。佳佳小声警告姜皓然：“我不管你以前怎么胡闹，你喜欢双双，你必须要成为她强大的依靠，你必须能包容她，不要伤害她，你能做到吗？”

姜皓然点点头，怎么有种托孤的悲壮感觉。佳佳叹气，甚是怜悯：“双双的过去很复杂，她的整个人生都很痛苦。你不了解她，你就不能走进她的内心。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再也承受不起了。你这个人，我没资格评价，我只希望你不一样。”

两个女生畅聊半天，最后佳佳走时留下一句重要的人生信条：“就像我以前说的，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只有自己靠得住。就算我们做不了女超人女强人，也不能做那种普通的一般老娘们。”

两个男生也沉闷半天。王松摇摇头，颇有感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哭。任何行业待久了都像一座围城啊。”姜皓然本想问问佳佳想不想换个工作环境，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她说的没错，自己好像的确对吴双双一无所知。

吴双双不顾老王的反对，执意休假三天。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去了哪里，有什么计划，直接消失了三天。姜皓然认为好友离去心情烦闷，只当她散心去了，也没多问。他正上网查关于吴双双的所有资料，其实就是各种平台里搜她的昵称。朋友圈里有她写的心情和杂乱无章的感想，没有设置时间权限。支付软件里的个人资料标明了她的身高体重理想职业，很实在的有空必填。微博上晒着以前的旅行日记，身份证火车票手机号时间地点自拍照，个人信息一览无余，可以直接翻到八年前。短视频平台上有一些随手拍的视频，多是和蛋糕烘焙相关，看得出来都是开心的内容。最新一条是一个月前，吴双双站在觅酥环球店窗前，拍摄外面的雨景，天色阴沉，灯光闪烁。姜皓然仔细看好几遍，果然在玻璃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标题更是耐人寻味：“有雨，有你，成全，成双。”

最后，姜皓然忐忑不安，在几个约会软件里一顿查找，没有任何结果。他想起要给吴双双买首饰的事，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还是去找了姜斐然。姜斐然眼神疑惑，不可思议：“你确定给她买钻戒，是为了把她拉到桃妃物语？”

姜皓然点头，自己对桃妃物语忠心耿耿，没有半点私心：“好的裱花师，就配得上钻戒。”

姜斐然也不点破，伸出自己的右手：“老弟，你看我这个怎么样？”

“好看是好看，你这是旧的。”钻戒哪有不好看的，样式都差不多。

“我说的是款式。这是独家定制。”姜斐然说了品牌和店铺地址，如果懒得挑，就直接报上“一一七姜”就行。姜皓然又问了镯子和项链该怎么选。姜斐然笑道：“你是在挑选五金吗？我倒要看看哪个姑娘这么受你青睐。”她还是给出了一些建议，这个城市的珠宝饰品中的大店，姜斐然倒是常客。

吴双双一回到公寓，就来找姜皓然了，说是有事。姜皓然想着正好，赶紧准备好礼物，前去吴双双那屋。吴双双坐在床沿，脸色漠然：“皓然，我们......”谁想到刚开口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说分手？但两人都没说过是情侣关系，对佳佳他们外人也只说关系很好。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话说不明。你馋我的身子，我利用你减轻工作压力，也顺便用下你的身子。各有所图，合作共赢，该叫什么关系？不说分手还能说什么？想了半天，吴双双才说：“皓然，我们还是做普通的同事吧。”

姜皓然的手松开，伸出衣兜，挠了挠头：“双双，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双双直说了：“一个男人如果过不了那一关，就不是个成熟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跟动物就没有分别。皓然，我觉得你，经受不住生活的考验，经受不住诱惑，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你能说清楚点吗？”姜皓然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皓然你，很喜欢沾花惹草对不对？你是红桃七酒店的常客，记得我问过你，大部分酒店都有隐藏摄像头的事，那时你说这家绝对没有，很安全。你怎么知道？你到底跟别人去过多少次？那天你从宝马车上下来，说那个女的是你姐，我根本不信。小倩生日那天你干了什么还记得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商量好的马后炮借口吧。佳佳跟我说，你在万达店那会儿，总是对她动手动脚，有这事吧。许莹也说，你之前总是故意靠近那个叫乐乐的前台，逗她说笑，没错吧。你甚至连许莹的身子都看过了，我身边除了笑笑，都被你占便宜了。皓然，我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我觉得我已经很宽容了。但是你，是不是看见一个女的就想扑上去啊？你到底跟多少女人......”

姜皓然就是个风流成性的登徒子。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吴双双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好糊弄。她现在掰着手指头算账，剥下这个伪君子的面具，露出他的垃圾真面目。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丝毫诡辩。话，说不下去了。吴双双自己早已哭的稀里哗啦。

姜皓然听完，自己也震惊了，原来在吴双双心里，自己竟是那种货色。难怪她最近对自己那么冷漠，刻意保持距离。不是工作太忙累的，也不是朋友离开太过伤心。姜皓然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有一条凶险通天河。

吴双双擦掉最后的眼泪，努力平复呼吸：“皓然，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同事。我离你远点，你也别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