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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皓然很早就起床了，他骑着车向东南进发。本以为完全来得及，但是他忽略了红绿灯的时间差，停好车子，他一看手机，迟到十五分钟。一进门还是和上次一样，被当成了顾客。表明身份后，叫乐乐的女孩子秒变花痴：“我们觅酥还有这么又高又帅的吗？”

这一声叫喊，把所有同事都吸引出来了。姜皓然自认为一般相貌，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闲赋在家，没有任何操劳。稍微的保养，加上还行的身高，看起来很舒服罢了。俗话称作钱养人。

其实每个人都差不多的，什么帅不帅，美不美，酷不酷，都是发型化妆整容修图服饰姿态表情灯光的综合效果罢了。有的明星的拍照角度极其刁钻，拍三百张才选出来一张，还要再细致修图后才敢发到网上。姜皓然是见过几个明星的素颜的，把广告上的男明星拉到工地上，搬两个月的砖头，他也是惨不忍睹。所以普通人，昂首挺胸，自信起来就是最美的。

正好所有人都在，姜皓然做了自我介绍。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向了工作岗位。小胖和王松介绍了工作环境和流程，姜皓然带了自己的笔记本，相关内容详细记下。在得知每天光和面就有近二十种之后，他看着转动的机器，面露惧色。

戴眼镜的王松也来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王松，我在前面负责烤炉。”

姜皓然看着这个年轻几岁的脸，多少有点书生气。他想起了跨年之夜：“我知道，大作家嘛。”

王松一脸惊喜：“真的，你看过我的书？难怪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嘿，这小子。真不记得那天晚上了？姜皓然心里暗笑，不记得也好，第一印象都是假的，只是人们的偷懒，其实根本靠不住，往往距离真相甚远。

环球店的烘焙只是毛毛雨，姜皓然在万达店，几乎是从零开始学。几样机器不停运转，前面的烤炉几乎不熄火。一天下来，姜皓然累惨了。他蹬着车子回到酒店，躺下就不想动。

第二天开始，就无比轻松了。小胖看着姜皓然的苦瓜脸，笑道：“昨天是大补货。相当于把之前欠的活儿一次干完。不是每天的日常。”原来万达店的营业额虽然最高，但对于其余两店来说，也不是泰山顶，而是小坟头之于平地。几家店一脉相承，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可能差别巨大。

罗马店和环球店都只剩三个人，保留基本配置，维持基本运转。这万达店虽有七个人，看起来多，考虑到大家轮流休息和替班的情况，也是丐版配置。姜皓然一阵感慨，之前三十多号人的觅酥烘焙，现在只有十三个员工，不得不说大变天啊，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之后几天，姜皓然继续摸底，关于这家店的一切，他都要知道。一呢，学习经验，是为将来做准备。二呢，这实在太有趣了。尤其是听了张玉燕的“觅酥人际关系口诀”后，他更好奇了。虽然那口诀他没记住。

姜皓然转到裱花间门口，看见老王和佳佳正在忙碌着，无论空间，还是工作台，都比环球店大多了。小胖跟他说，大多数店，都是蛋糕占营收的大头，烘焙只是服务于蛋糕的，当然也顺便卖卖。想想看，一个蛋糕，最小的起码也一百块钱。而一个面包呢，最贵的也才十几块钱。所以我们轻松，他们累死。是这个理儿吧？

姜皓然点点头，这个小胖，不愧是烘焙世家出身，商业逻辑毫无破绽。要不都说是“蛋糕店”呢，没人说“面包店”。

看起来老王更胜一筹，佳佳动作稍慢，甚至记性不好，时常找不到工具，耽误不少时间。姜皓然看着老王的侧身，想起来张玉燕的话，这就是欺负吴双双的那个老王吧。姜皓然在观察人家，人家也在观察他。

“你是个富二代吧？”老王朝门口一撇，就算是打了招呼。

姜皓然吓一跳，却没吭声。老王什么眼神，才几天就看透自己了。关键之前也没有直接对话啊。

“看你那双鞋，我之前见过，应该要一两千吧。”老王整理下裱花袋，放松工作节奏，又看过来一眼。

姜皓然低头，不得不感叹老王观察的细致。他赶紧糊弄过去：“这是高仿，很便宜。”

万达店的工作量是很多，但是人也多了，平摊下去，还是很闲的程度。姜皓然用了几天，就转完了万达店的里里外外。二楼的会议室，他又坐在当初的位置，许多椅子现在已经用不到了，可能以后，永远也用不到了。

姜皓然下班后瞎转悠，发现万达店的地理位置极佳，属于只要开门营业，就能旱涝保收的类型。这周围三公里范围内，有商贸中心，几座学校，事业单位及其家属院，豪华酒店，城市银行，住宅小区，更别说小商铺了。总结起来就是，这里不差钱，低空中都能看见一捆捆钞票飞来飞去。

路过觅酥环球店，姜皓然停好车，推门进去，看见吴双双还在忙碌。他悄悄拉开裱花间的门，想着吓吓她，不料碰到东西，“咔吱”一声。

吴双双回头，脸上一惊，继而明显的喜悦：“皓然，你怎么来啦？”

“我下班早，路过这儿就来看看。怎么还加班啊？”

吴双双看看桌上尚未完成的作品，有点无奈：“有个加急的蛋糕。话说，你觉得万达店怎么样啊？”

“也一般般啊。”姜皓然又坏笑道：“当然没有这里好了。”

吴双双看向他，眼神里风情百种：“是吗？这里哪儿好？”手指头又沾了点奶油伸过来。空气中暧昧程度接近爆表。

姜皓然有点迷茫，眼前这个女人，冷漠时冷若冰霜，热情时又像热情的沙漠。他向后一退，腿上传来剧痛，抽筋了。

吴双双急忙扶他坐下，问道怎么了，姜皓然说，可能是骑车骑多了，用力过猛导致的。万达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