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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闫发不了工资，姜皓然就自己掏钱，这就是他的后备方案。

李晨亮劝道：“不行，一码归一码。皓然，知道你好心，但是老闫欠的就是老闫欠的。”若萱也夫唱妇随地频频点头，这也是她的态度。吴双双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中，怔怔出神，姜皓然轻抚她后背，扶她坐在一旁。

对辩还没结束，若萱突然看着手机叫道：“有人说发工资了。”

第二群里，更多的人开始活跃，纷纷表示已经收到老闫的转账，片刻后，店里四人的手机也都叮叮作响。哈，姜皓然长呼一口气，终于等到了，时间是八点半，还好自己给他们额外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平安夜终于来临。

群里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上一条消息还没看清就已经跑到屏幕上面了，不想打字的直接发了很多表情图片，甚至有人拿着刚发的工资玩起了红包接龙。看得出来，他们很激动。李晨亮这时解散了群聊，这个群已经没有意义了。

姜皓然建议去买些圣诞节的装饰品，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于是两个男生跑出店，在附近的百货小店里一顿搜刮，各自抱了一堆回来。若萱在电脑上点击几下，音响里开始播放经典的圣诞歌曲。姜皓然喊吴双双一起来粘贴那些圣诞挂饰，直到这时，她才回过神，跑来帮忙。

所有地方都被五颜六色的花带贴画和玩具覆盖。一颗小圣诞树被摆在前厅显眼的地方。小小的裱花间也没被拉下，雪橇和圣诞老人早已点缀其中。姜皓然拍拍手，扭头看见吴双双冷漠的脸。她怎么不开心呢。

李晨亮在门口喊道：“皓然，你们快出来。”姜皓然拉着吴双双出门一看，原来是下雪了。几人开心一会儿，眼看雪越下越大，才要回去，省的路上滑。姜皓然帮吴双双推车，掉头，拍雪，她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姜皓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小声送别：“节日快乐。”

第二天，张玉燕出现在环球店的时候，姜皓然才确信，觅酥烘焙建设路店已经不存在了，几个员工分散到其余三家店，玉燕自然是选择这里。姜皓然不以为然，坚持认为两人已是纯洁的同事关系，他的心思已经转移到吴双双身上了。

几个人拿到工资，当场离职了。这个破公司，破老板，破蛋糕。恨得牙根痒痒的人，走之前还不忘骂老闫一顿。白师傅也走了，姜皓然有点可惜。白师傅除了烘焙，还饱尝人生苦涩，时不时能道出几句人生哲理。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整日与手机为伍，没空听一个半百老头子讲道理。

吴双双非常明显，一点也不开心。她把自己关在裱花间里，一直埋头工作。姜皓然和张玉燕想进去看看，发现门被抵住了，推不动。两人到前厅和裱花间的玻璃窗前和她说话，她听见了，却不抬头，戴上了耳机。

现在外面是五个人了。玩吃鸡游戏还多出一个人，姜皓然让玉燕顶替自己，他坐在一边观战。姜皓然看似是坐在那里，实则脑子已经和眼睛分开，想自己的事。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查看手机银行上的余额，吴双双突然出现在身后。难道她也看到了？然后受了刺激，才不理睬自己的？姜皓然学着心理分析，如果就这余额也能刺激到她，说明她清苦出身。说明钱对她很重要，或者曾被钱所困，或者想而不得。

姜皓然承认自己有一点点不普通的成分。平常人如果看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拥有，会有怎样的反应？要么发愤图强，要么深感绝望。那吴双双是哪种情况？

张玉燕战技超群，赢了一场比赛。欢呼中，梦兰羡慕道：“玉燕，你现在怎么这么强？有啥秘诀快告诉我们啊。”

“哪有什么秘诀，我不过是把别人用来吃饭的时间用来吃鸡了。”张玉燕一脸得意，仿佛举起的不是手机，而是奖杯。“我在建设店，一天要打五十局比赛，不勤奋能保持这排名吗？”

李晨亮像在回忆：“怎么文绉绉的，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王松教你的吧？”

“别管谁教的，我就是赢了。”张玉燕还截了图，说要分享朋友圈。姜皓然急忙把她拉到一边：“吴双双不是你好朋友吗？她闷闷不乐的，你在这瞎咋呼，合适吗？”

玉燕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一脸坏笑：“呦，这么关心她？我早就说过你们很搭嘛。”说着就去抓姜皓然的隐私部位。

姜皓然轻松挡住，捏住她手脖子：“正经点，这么多人呢。”

张玉燕叹口气，一秒正经下来：“其实，双双她很孤单，经常受欺负。”

“受谁的欺负？”

“在裱花间受老王的欺负，在烘焙间受小胖的欺负。老闫来了受老闫的欺负。卖鸡蛋的来了受卖鸡蛋的欺负。”

“等等，怎么谁都能欺负她？这卖鸡蛋的又是怎么回事？她这么大个子，居然是个受气包？她不会还手吗？”姜皓然迷糊了，一时有了太多的疑问。

“哎呀，她不是那种性格。”张玉燕做着凶狠的表情，挥动几下拳头。“人太善良就会被欺负，也就是我，一直帮她。”

她突然严肃起来，靠近了，看着姜皓然的眼睛：“皓然，我走了以后，请你多多保护她。好吗？算我求你了，他是我在觅酥最好的朋友。”

姜皓然满脑子问号，却没有答案。张玉燕又瘦又小，顶多九十斤。能怎么帮吴双双？真要动手，自身难保吧。这觅酥环球店才几个人，怎么关系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