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姜皓然叫了一声，看向别人。若萱和梦兰也都点头确认。后者用手画了个圈：“所有人，都被老闫欠着工资，几千到几万。”

白师傅听到工资二字，也从蛋糕间出来了，双手交叉，一脸严肃。

觅酥环球店的员工到齐了。其余四个人都在看着姜皓然，他有些莫名心虚。上一次这么心虚，还是在第三个公司刚成立时，他发誓要一年营收破十亿，两年登陆纽交所，回想起来，那是几年前来着。

四个人还在等着姜皓然的反应，说点什么或者起身做点什么。

姜皓然喉咙突然干涩，没吭声。他其实并不擅长当救世主，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李晨亮叹口气道：“高材生，你赶紧走吧。觅酥要完蛋了。”

一听到高材生几个字，姜皓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他站起来，擦擦额头的细汗，转了个圈，发现自己被堵的严严实实，走不出去。末了，姜皓然说：“别担心，你们的工资一分也不会少。最多半个月，你们就能拿到手。”

这句话像是黑夜中的照明弹，大家多多少少都被温暖了一下。虽然只有一小会儿的功效，也有特别的力量，起码能指引一个方向。李晨亮只当他开玩笑：“行了，下班吧。”

看着面善的白面书生背地里竟然是克扣工钱的黑心老板，这是姜皓然没想到的。话说话来，他跟老闫也只有一面之缘，能了解多少呢。

晚上吃饭时，觅酥工作群里有了新消息，是老闫发的：关于为了做好圣诞节和元旦的促销活动而决定于二十号晚上在觅酥烘焙万达店（创始店）召开全体员工大会谁也不能缺席和迟到的通知。

姜皓然喝干可乐，一口气读完。嘿，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老闫那边的具体情况，姜皓然一点也不了解。到底他明明有钱故意不发工资，还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发不出来。不同的原因，必须得有不同的策略去应对，光扯着嗓子喊是没用的。因此，有必要对老闫，来个全方位的背景调查。

这段时间，姜皓然忙坏了。不仅要给李晨亮继续打下手，还得从前台那里打听关于老闫的一切。姜皓然专门买了个大号笔记本，面包配方从开头记，老闫的情报从后面记。他好久没用过纸笔了，写字的速度稍快一点，字体就变得张牙舞爪，歪七扭八。前面的内容关乎职业生涯，他忍着性子几乎一笔一划地写。后面的内容只用这一次，不讲究好看与否，只要求自己看懂即可。于是只能让汉字彻底解放，行草一体，龙飞凤舞。刚好这样也能跟得上别人说话，随听随记。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姜皓然笔尖几乎擦出了火花，好歹记了个八九不离十。最后梦兰啊呀一声，表示不对这些内容的真假负责，这些八卦都是听别人说的，一点亲眼所见的也没有。姜皓然一拍额头，差点晕过去。

李晨亮和白师傅，自然也说了各自印象里的老闫。然后姜皓然要求他们对女孩子的口供筛查一遍，去伪存真。

姜皓然忽然想到，李晨亮是老员工，他的话可信度高。对啊，不如直接去找其他的老员工。十年老店，应该有几个对老闫了如指掌的老员工吧。可是再三追问，他支支吾吾，不肯指名道姓，这让人难以理解。

思索之下，姜皓然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曼妙身姿的美少女。她天真可爱，却大胆独立，她动作笨拙，但乖乖听话。她令人难以忘怀。姜皓然叹气，觅酥员工虽多，但未必齐心。团队反水内讧，古来不鲜，贸然采访别人，不可取。只剩下张玉燕还可一试。

姜皓然单刀直入指明问题，一条消息发过去，没几分钟，她回复了双眼冒红心的表情和一个“好”字。

因为过于光滑，这姑娘属实难缠。姜皓然义正辞严，摆事实讲道理：“这事啊，分轻重缓急，你的工资还要不要了？化妆品还买不买了？面膜，手机，你的嫁妆准备好了？”

玉燕听了，动作慢下来，九轻一重，九牛一毛，九缓一急，九死一生中，她开始讲述她所知道的老闫。姜皓然大叫：“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唉，你等会，把我的笔记本拿过来。”

玉燕的讲述没有问题，问题是和已有的信息重复太多，价值不大。姜皓然赔了时间又折身，只怪自己抵制不住诱惑，再次迷失了自我，丧失了信念。

之后玉燕就坐在窗边，一动不动了，叫她名字也仿佛听不见。姜皓然过去提防她再开窗户，却发现张玉燕眼睑低垂，一脸忧伤。半晌，她才缓过来，笑道：“不好意思，皓哥，其实我有病。”

“WHATTHEDUCK！”姜皓然脑袋快炸了。这个小妮子，果然笑里藏刀。小小年纪不学好，惹祸上身还拉我下水。姜皓然举起了拳头，暴力一触即发。

“叫，叫什么激烈运动抑郁症。每次运动之后，都会难过抑郁一会儿。”玉燕接着说，“之前忘了跟你说。我本来只想一次不正经，没想到....唉。我从没这么疯狂过，也从没这么开心过。皓哥，我结婚后，还能做贤妻良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