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2)

姜皓然热血充头,来后厨来回踱步,他在担心一大堆事情,因为谁也不知道一只小蝴蝶能带来什么风暴。他又后悔又懊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万一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此毁在那个女人身上呢。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她要是说出去,我姜皓然就立刻上吊以谢罪。

没一会儿,姜皓然突然想到:自己还有英名吗?当初在上海,不知道丢过多少次人了。现在的形势,还能比那时候更糟糕?至少没有话筒和闪光灯对着自己。他慢慢平复心情。这说到底,也只是两个人的事。

就在这样的头脑风暴中,时间悄然流逝。姜皓然猛然醒过来,发现快到中午了。案台上的面团,因为没有及时做造型,已经瘫软成一大坨了。烤箱还没打开,该解冻的配料还没从冷库拿出来。一瞬间姜皓然又暗叫不好,他把配方弄混了,这一下子就浪费了两种原料。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李晨亮不在,只能自己想办法。姜皓然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是不管用,张玉燕那张脸,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抬起左手,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半张脸麻麻的,有效果了。姜皓然刚想干活,又看见了张玉燕坐在洗手台上,摆起了那晚的妖娆姿势。

姜皓然大叫一声“滚!”

两个姑娘吓坏了,都跑进来问怎么了。姜皓然也不回答,只是捂着头蹲坐着。玉燕以为是煤气中毒,跑去打开了后窗,梦兰只好去前厅拿瓶冰饮料让他喝。白师傅也出来了,说这里就没有煤气,拍拍后背顺顺气也许管用,玉燕赶紧照做。他安慰道:“第一次独挑大梁,难免慌张。”

冰水下肚,浊气也跟着下沉。姜皓然清醒了,他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翻到某一页,看几眼就合上。他对众人说:“没事了,我要烤面包了。”

原来,觅酥环球店售额虽然惨淡,却也有少数几样畅销的面包甜品。姜皓然早就觉得可以针对性地增加这几种的出货数量。对应地,卖不出去的几种,其实不做也可以,因为最后还是倒垃圾桶里。展柜里的品类少了,但利润表上却能相互抵消,变化不大。他先前就暗自记下了类似的规律。

现在,他只能这样尝试,来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多样性只是个摆设,他们都知道,但是没人改变过。因为这是老板定下的规矩。

姜皓然提高手速,多线程处理问题,并行不悖。他早发现可以同时处理好几样面包的不同流程,这样不用一次次等了。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煮饭的时候可以刷牙洗脸,吃饭的时候顺便预习课文。

总之就是简化,简化,更简化。再加上玉燕站在身边,随叫随到,热心帮忙。不多时,展柜已经铺货完毕,不留空隙。

一开始姜皓然内心有点排斥她,但想到刚才人家又开窗通风,又拍打后背的,就没好意思拒绝。事实证明,玉燕是个聪明的姑娘,有时候姜皓然还没想起来要拿的东西,玉燕已经伸手递过来了。想想也对,人家在这个行业待得时间,远比自己长,每天耳濡目染,估计也是半个师傅的水平。

就这样,姜皓然总算提前完成任务。有顾客上门的时候,也会去前台帮忙。终于得了一阵清闲,他躺在二楼的沙发上,觉得有必要跟玉燕说声谢谢,但是属实张不开嘴。这身子一闲,脑子就趁机作乱,各种胡思乱想。

他拿出手机,工作群里的那个头像,果然就是熟悉的笑笑。他给她改了昵称,查看聊天记录时,不知怎么,发送过去一个逗号。

也就十几秒,楼梯响起脚步声,玉燕走上来笑道:“有事啊?姜大师傅。”

技术高,资历老的从业人员才可称得上师傅。比如人到中年的白师傅,做了一辈子蛋糕,完全配得上敬重的称呼。李晨亮是利来好出来的,技术过硬。照理也该叫他一声李师傅,但是他偏偏和姜皓然是同龄人,姜皓然只管叫他名字,一来显得亲近,二来他实在张不开嘴。师傅徒弟,一升一降,年纪一样,辈分却隔开了,他总感觉被占了便宜。好在李晨亮也不计较这个。

而玉燕叫自己姜师傅,明显有揶揄的成分。姜皓然心想,她来了就来了。于是当面道谢。

“没了?”玉燕靠近一些,仿佛期待更多。

“请你吃饭?”姜皓然早上一看到她,就下决心要把两人关系变得干净。请客吃饭已是底线,送她回家更是深渊。电视上,很多复杂又弱智的情感故事都有这么俗套的开始。

姜皓然钱包大出血,自不必说。他们从环球商业中心出来,相互搀扶着就走到了红桃七酒店。周小凡见这两人扭扭歪歪,酒味极重。心中暗笑,早已准备好一盒安全用品。

姜皓然脸颊绯红,之前的决心荡然无存。他和周小凡对视一眼,趁玉燕找身份证的空当把小盒子揣兜里了。

玉燕掏出身份证,还朝姜皓然吼道:“你的呢?快点啊。”

姜皓然扣扣鼻子:“不好意思,我没带。”周小凡装模作样,手动录入姜皓然的身份信息。看来这个女的,只把他当成酒店的常客。

七七四十九分钟后,六一六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呕吐物。两人依次洗了澡,清醒了许多。姜皓然对于自己没能保持理智,表达了忏悔。怎么就滚到一起了呢。他越想越觉得不应该:“我要气死你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