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来了(1 / 2)

鸟儿们在窗外啼叫,一阵有,一阵无。

那一小片树林中,风吹着树的影,几株银杏,半染金黄。

它们的后面是一排被粗略的涂白翻新了的宿舍楼,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

宿舍楼上所有的窗都被装上了崭新的铝合金防盗网,这新与旧间的碰撞,似乎别有一番韵味……

昌阑无聊的摇了摇头,视线又移回了屋内——

一间普通到不可再普通,有些拥挤的教室。

里面六十六张课桌上,因为它们的主人习惯、性格不同,都或高或低的建起了‘城墙’。

‘城墙’连绵起伏好似一片陡峭的山脉,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可能说出一个“平”字。

与那些盖过主人“穹顶”的‘城墙’相比,昌阑的‘城墙’矮而又小,只有一个蓝色的文件盒。

加上他1米86大个,根本不成影响,他的大部分物品不是在桌子里,就是在他身旁的挂桌书袋了。

此时正上着一节令人头大的‘哲学课’——数学。

不过这个任课的苏老头儿身份有些特殊,讲一讲也在他职责之内,所以这节课就如是命中不可避开的劫,不听也得听。

对于这位“我吃的盐比你们饭还多”的主,经验就是一种底气。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有些秃顶,具体呈现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态势。

他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服,一条黑色长裤,以及一双不分四季的黑皮鞋。

他说“这是体面”,但即便有着这份“体面”的衣服,“体面”的工作,也无法改变得了他那难以言说的气质。

他的腰间除了一串钥匙,还有一个九成新的黑色扩音器。

扩音器有这与他一样“特殊到使人诧异”的能力——监测电磁现象,换而言之就是偷电。

每当扩音器发出刺耳的高分贝噪音,苏老头都会走向黑板的后方,位于两侧的充电孔,没事硬要找事的进行搜查,虽然有时也能缴获一些“战利品”,但仍然是误响为多。

“哔——”

在这次误响后,苏老头也不解释。他站在讲台上仍是一副不虚的样子侃侃而谈:

“嗯,你们相信吗?

有些人生来就是做某件事的,他们努力起来可以轻易超越他人一生的努力!例如有数学王子之称的高斯……”

这般正经些的话语,他说不出几句,转口就说起了他的‘老三样’。

“你们现在除了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更需要学习社会知识,以前有没有哪个老师,给你们讲过?

“没有吧。”他摊了摊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无趣。

“你们…

要学会蒙骗你们的老师,与你们的老师处好关系,讨好你们的父母……

不要你们没钱了,再去联系。”

“……不要去操场上去打篮球……还有……

注意安全……个人讲究卫生。”

烦死了,这场闹剧已经三年了。

这个班每年都会换一任班主任。

第一任是一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作为年轻人,平时工作很努力,也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时常还会给他们一些生活上的惊喜:

娃哈哈都只是日常奖励了,冬至请所有人吃饺子还是头一会见!到第二年谁知会被气走呢?

第二任是一位长者,他身上天然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场,只说几句话,就可使人信服。

只可惜这时的情况已经开始了变味。

到如今的第三任,真不知道是从哪座山头跳出来这一个“大才”!才相处不到两个月,他那几句烂话都已经说了不下五十五遍了。

您要是真想处好关系就别说了!三藏法师都没您念紧箍咒勤奋!

昌阑在心中一阵腹诽,又无可奈何的在白色的草稿纸上写下一排排数式,进行更加烦闷而烧脑求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时间,已是令人分毫不带意外的,那苏老头如急救似的又从零讲完了一道大题,这比他正常速度下的龟速可快了十倍。

更加搞笑的是这仍不是他的巅峰战力,在十余天前放学前最后一节晚自习,他的嘴如开神速般用简短的两分钟不论你听不听得明白,讲完整整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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