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话（2 / 2）

只听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年轻女护士拿着手电筒，一手掩着光走了进来，脚步微不可闻。

她一进来，床上的少女就侧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她。

“怎么还没睡呀？”

年轻护士似乎跟少女很熟，走到床跟前，“来，我帮你翻个身……你哥哥请的护工怎么不在？”

“……她有事回家了。”

少女开口说了一句，声音飘散无根，气息很是虚弱。

护士帮忙翻身的时候，少女的胳膊和脖颈露了出来——那枯瘦的手臂看起来就十分营养不良，脖颈下方则是有一处不同于正常人的凹陷。

一旁手电筒的光线照亮了少女的面庞。

那是怎样憔悴和绝望的一张脸？

“那珊珊，我过两个小时来给你翻身，好不好？”护士将少女的被子掖好，温柔的征询她的意见。

名叫'珊珊'的少女点了点头，轻轻道了声'谢谢'，随后目送护士离开病房。

之后，她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不知为何，她的眼中充满担忧……

在某一刻，两行清泪悄然划过少女的脸庞：

“哥哥，你走了，留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呢？”

…

次日一早。

一个打扮痞气的男人神色匆匆闯入了科室，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喘着粗气，看起来像是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此时白班医护还没到位，护士站只有昨晚值班的年轻女护士。

她见这人很陌生，径直上前拦住，“唉！先生，您找谁啊？”

“我，我找那个，林清珊，她在这个科室住院吧？”

“……你不是家属吧？”

年轻护士很警惕，多问了一句。

“我不是，我是他哥的朋友！唉，我以前来看过她，没见过你啊。”

痞气的男人也厉害，两句话反客为主，“妹子，你跟我说她住哪床？我得看看她去！”

年轻护士涉世未深，对方这么一说，她有些不敢拦，但还是做到了本职工作——拿出一个本子和笔放在台子上，道：

“那麻烦登记一下个人信息吧，这是医院的规定，请你理解。”

“……还得登记？以前没这规矩啊。”

痞气男人嘟嘟囔囔。

年轻护士也好脾气的解释，“前面各地闹瘟病，所以现在还是需要登记，方便我们溯源病源。”

痞气男人也没什么意见写完后问到了少女的床号，便匆匆过去了。

年轻护士其实有心多问问，但马上就到了交班的时间，事务繁忙，实在有些顾不上。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有空收回登记的册字。

而一看上面的一行信息，她差点没被气笑：

“这人怎么回事啊！信息怎么乱填的，真是……”

最后一行的姓名信息上，赫然写着'鬣狗'两个大字。

正好手里的事忙完，年轻护士打算去找对方问清楚，巧的是，之前那个痞气男人两手空空地过来了。

“妹子，我听珊珊说两天前住院费欠了是吧？我过来交钱的。”

……唉？

亲昵的称呼让护士一愣，敲着键盘，郁闷道，“你还真认识珊珊？我都没听她说起过呢。”

痞气男人摆摆手，“我记错了，那时候不在这个医院，她是在南滨省医院重症病房……额，那个欠费……”

“费用欠了五千二百一十七块二，去楼下交一下哈。”护士查好后露出脑袋，“不过现在收费处应该没上班，八点才能交钱呢，你等会再下去吧记得多交一点，这个费用还没算今天的医药费呢。”

痞气男人连连点头：“哦哦，好好好，谢谢护士啊……”

护士看着对方回到最角落的病房后，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个叫'林清珊'的女孩的病历。

【患者，女，24岁……于十年前被迫进行性行为后造受暴力行为导致胸骨、肩骨、腰椎粉碎性骨折，造成多处神经及脏器损伤……】

【临床诊断：高位截瘫，左侧胸腔塌陷，呼吸功能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