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石头（2 / 2）

……“啪！”

“求求你，让我走好不好？”

……“啪！”

“大善人，我的神明，救主，别打了，别打了。”

……“啪！”

“主人，慈悲良善的主人，卑贱的奴隶祈求你的宽恕！”

……“啪！”

“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

“啪！”

月光偏移，似是不忍见这惨景。这空地中央的大汉——或者说肉团也终于停止了呼吸，被淤血染黑的石头堆托起。他的脸上只有痛苦，纯粹而漫长的痛苦，连一丝安息都欠奉——就和那些被他逼债致死的工人一样。

黑暗中浮现出少年的身影，【暗影幕】的时间到了——其实杀死那三人只花了五分钟，但折磨巴巴尔耗费了瓦伦丁二十五分钟。但他认为这时间很值。

瓦伦丁踱步到生产组长的尸体前，摇摇头，“受害人死了，”又转头看了看巴巴尔“凶手也死了。”他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由我这个良民报案了。”

相比起被动的躲藏起来等待这些尸体被发现后被动的等待警官的问询，他更喜欢主动出击掌握局势。虽然他相信以警察厅那屎一般的破案能力和这四个帮派垃圾与生产组长可怜的影响力，自己换身衣服拍拍手回家就根本不会被追查，但万一呢？而且自己不正好有个背锅侠——那个嫉恶如仇的连环杀人狂吗？

“生产组长意外研发至福灵液仿造品配方，用金钱胁迫贫困的工人与黑帮交易，可怜的瓦伦丁迫于无奈找上了催债人巴巴尔。但狡猾的巴巴尔发现了至福灵液是假的……嗯，他用刑讯逼供了瓦伦丁，要挖出幕后主使！”

年轻人边说边拿起餐刀，对着左手尾指与无名指，快速而稳定的沿着指甲盖划出深深的伤口，“而可怜的年轻人宁死不屈，始终不招出名字。可惜生产组长恰逢其时拜访了瓦伦丁家询问结果。于是两人被黑帮运到了废弃厂区，嘶……真他妈痛！”年轻人大口深呼吸，继续用话语转移注意力，“两个人被刑讯，生产组长经受不住招了被淹死。这时连环杀人狂出现，拯救了可怜的将死的瓦伦丁！”

多好的故事！邪恶的势力被亦正亦邪的神秘英雄击败，拯救了受苦的普通人。这发表到报纸上一定能大卖。事实上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公众同情的目光与舆论将会为他塑造受害者的金身，除非决定性的证据否则对他再没有办法。

瘦弱的年轻人摇晃着站起，左手的两指指尖漆黑、不断滴血。他将餐刀用衣摆抹干净复又揣进怀里，慢慢地向厂区的出口走去，“希望午夜的报社依然营业，不然他们会后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