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死亡的舞者（番外）23（1 / 2）

乌尔出生之时，神父曾对他的父母说：“以后带这孩子去歌剧院吧，神说，他适合那儿。”父母牢记于心。

收到神谕的孩子并不多，神父的话，无疑掀起了众人的关注。乌尔降临于世的第三年，便被父母拉着去拜访了佳华城里最有名的戏剧家——怀特先生。

怀特是疯子，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也的确是一个一流的老演员。面对神的指点，众人的请求，怀特先生自然也是收了这个徒弟。

父亲蹲在小乌尔的面前，抚摸着孩子的脸，轻声说：“孩子，别害怕，怀特先生不是疯子，这只是他的外号而已。”

乌尔害怕地看着衣冠不整的怀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到了先生的身旁，就这样，乌尔与戏剧的未来纠缠到了一起。

快乐的童年并未出现在乌尔的过往，留下的只有一日复一日的练嗓，与如机器人一般的动作的练习。

“假如我必须死，我会把黑暗当做我的新娘，把她拥抱在我的怀里，倾听着她的呻吟入睡。我从不害怕死亡，如果我的死能唤醒你们那愚昧的良心，我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斧头，向自己的脑门挥去！”

怀特先生坐在一旁，他摇了摇头，对着还在独白的孩子说：“乌尔，你先停下。来，到我这边来。”

怀特先生看着刚满10岁的乌尔，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山上吗？”

“我不知道，先生。”

“山上没有人，在这里，我们能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表演。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你做到了。”

乌尔低下了头：“谢谢您的夸奖，先生。”

“你知道你还缺少什么吗？”怀特先生望着乌尔，手按在少年的胸口上，和蔼地说：“你还缺少了情感。”

“先生，我不明白。”

怀特先生摸了摸乌尔的头：“对，你本不应该明白，因为你还太小了，自然是无法理解死的觉悟。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教会你的。”

怀特先生站起身来，向乌尔挥了挥手：“走吧，太阳要落山了，我们赶紧回城里去。”乌尔点了点头，连忙跟在身旁。

“亲爱的，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煎鱼！”母亲牵着乌尔，来到了餐桌旁。乌尔拿着刀叉，伴随着父母对“练习”的“关爱”，咽下去了最后一口鱼块。

“咳，咳咳！”乌尔咳嗽了起来，鱼刺卡进了喉咙中。母亲慌忙的找着水，而父亲却是大发雷霆，斥责着母亲的无用：“你这家伙，要是伤了乌尔的嗓子怎么办！”

在怒骂声与斥责声中，乌尔的眼眶湿润，孩子没有能力去阻止父母的争吵。只好、或者说只能用哭声诉说着不满。

争吵声戛然而止，父母同时看向了乌尔。母亲抱着孩子：“好啦好啦，亲爱的，我们不吵架了，别哭哈。”乌尔明白，母亲的下一句，永远是：

“别伤着嗓子了。”

于是小乌尔闭上了眼，沉沦于父母的那个，只因为神的一句话，而决定他终身的规划中。

“噢，蕾英思娜，让你的爱见鬼去吧！没有德的美貌，是转瞬即逝的。要是我能扒开你美丽的外表，你留下的就只有那丑陋的、令人厌恶的品质！你若是爱我，为何要挺起那丰饶的胸膛，却注视着我手上的戒指呢！”

怀特先生坐在4年前曾坐过的地方，看着即将14岁的少年，站在悬崖旁，面对着天地，倾诉着自己的内心。

少年转过身来，十分惊喜地看着怀特先生，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先生打断，或者说，这一次，他终于被先生接受了。

“孩子，你快14岁了吧”怀特先生站了起来，走到乌尔的身边：“孩子，我也老了，没什么好给你的，你生日那一天，我就给你上最后一课吧。”

14岁就能出师，意味着他将成为佳华城最年轻的正规的演员。

只不过，14岁那一天，乌尔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怀特会被称为疯子。

“孩子，好好的看着我！”怀特先生的四肢以及头部，被绳子绑住，而另一端，是一匹马。

法官面无表情地宣告着罪行：“罪人怀特，偷偷潜入教堂，杀死教主以及随从。死罪，五马分尸，立即执行！”

“孩子！”怀特声嘶力竭地吼着。

“假如我必须死，我将把黑暗当做我的新娘，度过每一个欢愉的夜晚！”

怀特嘶吼着，全然不顾周围愚昧的人们。

“如果死亡能唤醒某些蠢蛋的精神，我会毫不犹豫地，用斧头，挥向太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惨笑声中，怀特结束了最后的表演。四肢掉落在地上，表情狰狞的头颅滚落到乌尔的脚边，结束了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