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身孑然（2 / 2）

一年前，我拿着亲手做得的糕点去见陛下时;却隔着殿门正见那躺于他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同她诉说着对其子的思念。“皇上阿辞前去西北十载有余，不过回来见过臣妾三面。臣妾实在想他的紧，可否让他回来当差算了。”

他轻声细语哄着她，同她保证待他羽翼渐丰;能同我上官家分庭抗争了;便自当召他回来;立他为储君。可他怀中美人不依不饶道：“皇上便就一次可好，便让阿辞回来陪臣妾过一次团圆年吧。”

他舍不得她伤怀，便答应她来年上元便就召其子回来同她团圆。那一瞬我才知原来爱与不爱看似不着痕迹，其实不过当局者迷。待到看清了，才知疼的不过眼下心盲的自己。于是，我对他的那点情分在那日消磨殆尽。

可深宫女子的悲欢苦乐，我又怎能不感同身受。所以，即便我恨毒了他们对我的欺骗;甚至于绝情;都未想过动丽妃分毫。直到那日，侍女前来禀告我太子借皇上的名义赐了她一碗汤药。

等我赶去想要阻止却已为时已晚。之后，我便暗中差了太医照料她的病。可几日前，太医前来禀告我她已命不久矣。宫女出声将上官燕从回忆中拉回，问她这玉如意要如何处理。上官燕命她照旧放进内殿的锦盒中便是。宫女回着是，拿着布包告退了。

站在净心殿外的萧辞却停了脚步，原野刚想出声;便被萧辞示意禁了声。殿中，简云看着已然喝不进汤药;时常自言自语之人;擦着她嘴角咳出的血;强忍着快决堤的泪道：“娘娘，殿下很快便回来了。你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

丽妃看着泪眼婆娑的简云宽慰她道：“好好的姑娘家，整日以泪洗面作甚;多笑笑才是。自我病后，我这净心殿就只剩你不离不弃了。就连皇上，都许久未来了。说到底，帝皇情深不过都是虚情假意。记得当年我求着爹爹准我入宫时，他便告诫我莫将帝皇之言看的太重。可那时只知儿女情长，又怎懂父亲深意。简云我走后，便让阿辞将我葬于爹娘墓旁吧。至于你，飞出高墙去看看天地辽阔吧。娘娘会保佑我的简云，平安无忧的。”

简云擦着眼中泪，点上一炉安神香道：“娘娘你先好生睡一会儿吧，奴婢去给你做些你爱吃的桂花糕来。”

丽妃应着好，沉沉睡了过去。简云关门出来时，看着站在殿外之人;刚想跪下萧辞赶忙伸手扶起了她。萧辞让简云同自己走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偏殿。萧辞让简云将自己所知之事一字不落告知自己后，简云回着是将这一年多来发生之事告知了萧辞。

“一年前，自打皇上赐了娘娘一碗汤药后;娘娘这身子便就每况日下了。前几日，太医来请诊说;说娘娘也就是这几日之事了。”

萧辞的两手间不断渗出鲜血，忍下所有怒火道：“为何无人告知我此事。还有当初我让你留在娘亲身边，便是为以防万一;可为何还是出了事。”

简云跪下咬着唇，犹豫再三道：“那毒药是娘娘自己心甘情愿喝下的。她说只有这样王爷才能无后顾之忧，做自己想做之事。对不起，殿下。是简云无用，未能护好娘娘;请殿下处置。”

萧辞整理好思绪，让原野进来后;进来的原野拱手作揖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辞让原野留下暗中帮简云一同调查自己娘亲中毒一事后，便独自离开皇宫策马赶去了日月楼。策马扬鞭，穿街过巷;来到那座门庭若市阁楼前的萧辞将令牌给小厮过目后;小厮随即带着萧辞走进了楼中。

坐于台上手拿琵琶的女子拨动琴弦的瞬间，众人眼中所见化为了废墟海。这里悬浮着断壁残垣，寄生着不愿离去的蜉蝣。而随着一阵舞乐响起，众人置身云端;欣赏起了飞天舞。小厮看着已然入迷之人打着响指让萧辞恢复清醒后，带着他行去了后院。

将玉冷霜的骨灰安置好的忘归，跪下行过三拜;提灯回城的路上;始终想不通自己娘亲的死因究竟为何？明明我给娘亲准备的药她都有按时吃，而且根据厨房粮食的贮存情况来看;娘亲应当每日都有按时吃饭才是。

可要是家中人害的娘亲，他又怎会不将尸体处理掉;反而等我回来亲自善后。况且娘亲身上并无外伤，也没有中毒的现象。那还有什么办法，是能让人死的不着痕迹的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得赶紧寻地住才是。

忘归停脚望着前院的红影灼灼，藏起眼中伤悲;转道自后门进了别苑。来到后院的萧辞看着坐于亭中饮茶的沧澜当即跪下道：”求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沧澜放下茶杯，一脸淡漠开口道：“我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挂名王爷，又何来协助殿下夺权的本事。”

萧辞道：“若皇叔当真有勇无谋，岂能掌控云京命脉多年。只要皇叔愿帮阿辞，来日阿辞定涌泉相报。”

沧澜让萧辞先起来后，也倒了一杯茶给他。萧辞双手接过，饮尽杯中茶时;沧澜道：“怎的不怕我给你下毒。”

萧辞面不改色道：“阿辞之命本就无足轻重，若能死于皇叔之手;不过也是命罢了。”

沧澜告诉萧辞他要是当真想好要夺权争位，无需急于一时。随后，便送了他一份见面礼。萧辞接过那只镂空且内里装着珍珠的琉璃灯问沧澜何以要给他此物。沧澜只告诉萧辞必要时能保他一命后，便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