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身孑然（1 / 2）

家丁同婢女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站在那里挡道的忘归;宛如没看到她朝她撞去后径直走开了。忘归看着撞了自己，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的四人。将藏起的银针朝他们的腿部打去的瞬间，看着摔得人仰马翻;一瘸一拐离开的四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便赶忙去寻了管家。

打算去寻人的管家，看着终于赶到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终于来了。赶紧上马车，走人了。不然等天黑了，就不好赶路了。忘归看着催她上车的管家，塞给他一些银钱拜托他照看些自己娘亲后;管家敷衍的回了一句老奴会的。

忘归拜谢过管家，坐上马车离了城。管家随即回府，命家丁关了门。我离家的十日里，每日都会定时给娘亲去信;叮嘱她按时吃药。可十日来，娘亲却未回过一封信。于是第十一日，我在驿站买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回了家。

可未等我推开房门，自屋中传出的那股恶臭便先充斥了我的整个鼻腔。我在心下不断安慰自己定是自己想多了，整理好思绪推开了那道于我沉重无比的门。我望着安睡于榻上的娘亲，怕吵醒她轻手轻脚朝前行去时;在握住她手的瞬间我也明白此后我当真孑然一身了。

那一刻忘归平静的站起身走去打水，烧锅;将洗澡水备好给玉冷霜洗了一个干净的澡。然后，替她梳洗打扮好;给她穿上了那件自己在寺中亲手缝制的秋衣。随即她将玉冷霜抱回床上点上灯，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从别苑飘出的滚滚浓烟，引的林放和如玉带人前来抢火的同时;看着正被火化的玉冷霜身穿孝服挡住他们的忘归;在林放的示意下放下了水桶。如玉则上前指责起了忘归。家中最忌红白喜事相撞，你娘倒好非挑这个时候死真是晦气。

我告诉你赶紧把这身晦气衣服脱了听见没，还有明日你大姐就要出嫁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忘归怒火中烧，抬手给了如玉一巴掌。可随即林放的一巴掌不轻不重落在她的脸上。“真是个毫无教养礼数，目无尊卑的野种。”

忘归听着林放的指责，只是同他道：“我娘教我的规矩是对同样尊重我的人，还有你一个不教;不养的外人;又凭何端着父亲的架子训斥我。若非你苛待我娘，她怎会半生凄苦。”

如玉不悦的反驳道：“要不是你娘执意留下你这个丧门星，何至于过的这般清贫。还有我林家不养外人，明日就给我滚出林家。“

忘归不客气的还击道：“这家我看着都嫌晦气，不用你赶;我自会离去的。不过姨娘你既知红白喜事不可相撞，还敢让大姐明日出嫁;着实让忘归佩服啊。”

忘归转身于熄灭的火焰中收拾起了玉冷霜的骨灰，林放看着打算上手打人的如玉赶忙命侍女将她请回了前院。忘归起身捧着骨灰打算离开时，林放却抓住忘归的衣摆跪了下来。转头看着此幕的忘归，却只觉讽刺。

她一把甩开被林放抓着的衣袖毫不客气道：“人走灯灭，莫让你的执念;阻了阿娘的轮回路。”

林放不依不饶苦苦磕头哀求道：“求你将她还我，我仅存这点念想了。”

忘归看着死后装深情的男人转过身抬头望天开口道：“可阿爹门开了，笼子便没了。”

林放心下一沉，整个人显得既狼狈又落寞。忘归捧着骨灰盒头也不回，一路走向前院自正门离开了林府。如玉气的指着她破口大骂丧门星，让侍女端了黑狗血洒于门前驱煞。林放缓缓起身，口中念叨着是我对你不起的同时;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家丁见状赶忙上前扶着林放离开了。

日月楼外等候多时的绿绣看着身穿一袭月光蓝直裾款款走来的男子告知他人已到，就在天字一号房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日月楼。天字一号房内，恭候多时的客人看着推门而入的沧澜作揖行礼后;打开了放于桌案上的剑匣。

验完货的沧澜，将剩下的尾款交给了铸剑师。铸剑师确认为真金后，谢过沧澜随即离去了。沧澜将剑匣藏于暗格中后，下楼前往了后院。归京的萧辞进宫面圣时，也同萧盛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父皇孩儿离京多年，未曾在母妃跟前尽孝过一次;不知此次能否容儿臣陪母妃过完上元再启程。萧盛心中虽怕横生枝节，但念着他们母子长年以来的分离之苦;允了萧辞所求。

萧辞拜谢过萧盛，领着在外等候的原野前往凤殿拜见了皇后上官燕。上官燕看着萧辞呈上来的玉如意，爱不释手把玩着直夸萧辞有心了。端坐一旁的萧绝一脸睥睨嘲讽道：“不过终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俗物。”

上官燕提醒萧绝说话注意分寸，别端着皇子的架子;却不知尊卑礼教。随后，她也代萧绝同萧辞赔了个不是。“阿辞，你莫要同你皇兄一般见识。他啊就是最近烦心事太多，有些心气不顺。”

萧辞回禀道：“请皇后娘娘放心，儿臣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不会同皇兄置气的。再者父皇长说家和才能万事兴，儿臣又怎敢忤逆父皇之意。”

萧绝看着那两个各怀心思之人，不觉厌烦;先行告退离开了。上官燕看着离开之人，将玉如意放下开口道：“此次你难得回来，正好能多陪陪你母妃。毕竟前几日太医刚去她那里瞧过，说是恐时日无多了。我本想同你知会一声，可皇上却命令我不得将此事透露给你。”

此刻早已坐不住的萧辞赶忙叩别上官燕，快步离开了凤殿。原野看着心急如焚，一步并作两步走;随后干脆撒腿就跑的人;赶忙跟了上去。凤殿内，上官燕将玉如意挥落于地的同时;也从支离破碎中看见了那段令自己深恶痛绝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