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座李白(2 / 2)

老太监便起身离去,强忍着回头望一眼这位可怜的皇帝。

李晔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回想起了三日前。

三天前,李晔得知朱温欲杀他的消息,满心恐惧的他依照祖训前往宗庙,点燃了祈神香。

据闻,凡李唐皇室血脉,只要在宗庙前点燃这根祈神香,宗庙中供奉的历代先祖皇帝便能听到他说的话。

点燃香后,李晔将所有的一切都哭述出来。

他不知道老祖宗听不听得见,但他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委屈。

更何况,真让老祖宗听见了,那也只会怒骂他这个不肖子孙。

可就在他说完后,不到片刻,李晔便听到好像冥冥中有个威严的声音在告诉他说:

“盖我大唐李氏帝族,三尊大帝气运盖世,太宗皇帝一统人界,高宗皇帝拓土开疆,更有女帝武氏镇压万族。不料后世子孙不堪造就,落得如此下场,血脉尽失,修为全无,颜面不存!然,我大唐皇帝唯站且死,岂跪而生?国恒亡,则护幼稚血脉,往终南、昆仑、泰山、蓬莱,自有天定。”

李晔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听到了老祖宗的吩咐,但他还是下旨将皇室血脉送往了那四处。

就在他发呆之际,却听昭仪李渐荣一声娇喝。

“朱全忠你想伤害陛下,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我……”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盔甲,身材魁梧,圆脸长须,丹凤眼满是阴翳的男人带着一队浑身浴血的甲士径直地走了进来。

正是攻破了宫门的朱温。

李祐见状一惊,随后又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竟不如此前那般恐惧了。

他甚至还能笑道:“朕没想到竟然是你朱全忠亲自来了。”

朱温有些诧异,这似乎不像此前他认识的那位皇帝。

朱温将长刀架在了李晔脖子上,问道:“陛下不怕吗?”

“哈哈哈哈!!怕?朕有何所惧!”

李晔竟放声大笑,又垂泪而怒。

“我大唐高祖皇帝见民间疾苦,持天道大义举兵推翻昏君前隋炀帝,立我大唐数百年之基业。”

“太宗皇帝,武德平定十八路反王,征服四胡,蛮夷皆惧,高呼“天可汗”,文德更有贞观盛世。”

“高宗皇帝开疆拓土,创前所之未有。女帝陛下绝世天资,镇压万族。”

“然我等后世子孙,不肖之极,昏庸无能,天资平庸,愚昧不堪,更道德败坏,气运难聚,亡国亦是当然。”

“可我大唐皇帝自当站着死,岂能跪着生?”

“而你朱全忠,乃叛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朕,大唐皇帝李晔,以生人之命血祭,咒你朱全忠不得好死,立基业当数载而亡。”

李晔话音一落,朱温便知不好,想要收刀,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刀从起身站立的李晔喉咙之间刺穿了过去,李晔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刀刃,哪怕死了也没能让他收刀。

一道黑光肉眼可见的从李晔的尸体上顺着直刀传到了朱温身上,让他脸色大变,立刻收刀内视,却又找不出诅咒藏在了体内何处。

朱温看着满面狰狞的李晔,心中竟有些发寒。

他甩手将长刀连带着李晔丢弃。高声道:“来人,拖下去处理干净。”

“且慢!”

身后的甲士上前,却听一人出声遏止,却是蒋玄晖。

甲士随即停止了动作,却听蒋玄晖对着朱温道:“相公,这大唐皇帝自知道德有失,愧对天下黎民,遂自去冠冕,效仿上古之举,行尧舜之事,禅位圣贤。”

“是故,相公作为后来贤能,也当善待前唐末帝,也好教化天下,行善之善举。”

蒋玄晖话音未落,身后立刻有人争抢着说附和。

“是极是极,依末将之见,相公自可择日登基,号召天下。”

朱温却摇头不依,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柄刀,径直走向跪在地上求饶的何皇后。

将刀架在她娇嫩雪白的脖颈上,问道:“你想活?”

何皇后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道:“还请朱相公饶奴一命,奴愿当牛做马伺候相公。”

朱温继续道:“听着,昭仪李渐荣、河东夫人裴贞一等一众嫔妃谋逆,勾连宫中守卫行刺陛下。”

“而你何皇后闻讯立刻召枢密使蒋玄晖、左龙武卫统军朱友恭、右龙武卫统军氏叔琮带兵讨逆,却终究晚了一步。”

“陛下遇刺驾崩,唯留下遗诏,立辉王李祚为皇太子,改名李柷,监军国事。”

何皇后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擦干了鼻涕眼泪,道:“奴这就拟诏,这就拟诏,明日早朝便请蒋院使和柳相公宣诏。”

左龙武卫统军朱友恭则道:“相公,何不从此自立?”

朱温摇头不语。

蒋玄晖则猜测道:“相公这是还想再争一争天下大义?只是恐迟则生变。”

朱温解释道:“这天下帝族,远且不说,自秦以来,从秦嬴氏,到汉刘氏,至今唐李氏,再算上那些仅一位大帝或仅有半帝的氏族,哪一个不是需名正言顺方可凝聚气运成帝的?所以,有些事急不来的。”

……

终南山。

群山环绕中,翠丽交错之下,一座茅草屋独立其间。

一个身着粗布短衫,须发皆白的老人,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问道:“你,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身高七尺,身着白色儒袍,头戴儒冠,腰佩宝剑。

此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抚着下颚那缕飘飘然的胡须。

整个人看起来与世界浑然一体,玉树临风、仙风道骨、仙姿秀逸,宛若天上仙人。

“本座,李白,字太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