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秩序和守序（2 / 2）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窗外湛蓝色的天空中不时飘过几朵云彩，由于房间内有些昏暗的原因，以至于窗户外面都感觉异常的艳丽，我们像是被关在鸟笼里的麻雀，只能远远望着这片景色。

过了片刻之后，我缓缓问道：“你喜欢这样的景色吗？”

他只是扭头望着我，漆黑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恐惧，更多是一种迷茫和不安，难不成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思索片刻之后，我重新组织了下词汇，“你在看什么呢？”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什么。

我将角落里的书桌搬到了面前，拿了几张空白的纸张和一支笔，企图让他理解我说的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天生对文字特别敏感，些许的读书写字不在话下，不禁有点儿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教育才会教育出这样的孩子。不知道家的方向，无法听懂别人的话语，却能翻看书籍。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有点儿放心不下的感觉。

感觉有点儿像五六岁蹒跚学步的儿童，什么都不懂，需要有人牵着他走，可是只要提到关于文字的东西，他就会特别的敏感，有点儿无法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但也就是这样了，不如说比起同龄的人来说，有些智商低下，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痴呆和愚蠢，像是课堂上那种呆若木鸡的学生。什么都不懂，却又能听懂点儿什么。

一连几天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的父亲，隔壁乡村的警局也提供了些许帮助。

孩子的父亲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瘦弱的脸庞上看不出与这个孩子有些许的相似，可能是长相随妈的缘故吧。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宿舍门前，抬头望着眼前这片湛蓝色的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奇怪的是，我当时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直到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些许刺耳的喊叫声，才让我回过神来。

我一直忘不了他回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像是清澈的湖泊，又像是初升的朝阳，纯白无瑕，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感觉他像一个正常人，一个活生生有朝气的人。

冬去秋来，尽管过去了许久，我还是会不时想起那个少年的面容，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特别，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鱼沉浮在水面之上，你只能看着，却无法伸手触摸，明明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却无法伸手触碰，不由得让我心头一紧。但对于那个少年来说，或许只是南柯一梦也说不定，自己却久久无法释怀。

每次看到这样的人，都只能感受到深深的无奈，想做点儿什么，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到，只有那双纯白无瑕的眼神在一直望着自己，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我不自觉地抬头望向了天空，企图能从中发现点儿什么，也只是无奈地叹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