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痛（2 / 2）

少女用手点了点下巴，有点苦恼似的喃喃自语道。

“是呢……毕竟花丸君失踪了一周时间，手机也是无法联系的状态，星织小姐也很担心呢……不过我这边已经派人去和星织小姐解释过了，就说花丸君为了偿还贷款现在需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还给了她一百万円的现金，声称是你寄给他的报酬。”

北岛未来停顿了一下，戏谑地看了眼春日花丸，接着补了一句。

“据专员说当时星织小姐神色十分难看呢，不停地询问你的情况，说话的样子感觉都十分虚弱，门外的风刮来都能将她吹走，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呢？看起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够了。”

一次性的塑料杯底部已经微微变形，春日花丸将其放在茶几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北岛未来悻悻笑了笑，不再言语。

“另一件事是关于我身体的，北岛小姐，还请您解释一下。”

说罢揭开左臂的长袖。

原本健康修长的左臂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哑光的黑色金属所打造的手臂。

“花丸君的左臂伤势过重，现在只好这样了，抱歉。”

这次的回答倒是简单直白，甚至还有道歉的意思，完全没有少女荒唐的风格。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样说的不够明确，少女继续说道：

“这个手臂是生物工程部门最新的成果，使用起来和原来的手臂相差无几，绝对不会影响花丸君的行动，还请放心，除了需要定期维护外基本上没什么缺点。”

“这样。”

春日花丸点了点头回应道，并没有感觉很上心，只是想到这样的手臂被春日星织看到会不会让对方伤心。

“……不过还是有能接上原本手臂的办法的，关于这件事，我会尽全力去寻找，花丸君不必过于担心。”

“那就多谢了。”

虽然有点好奇是什么办法，不过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还有，北岛小姐，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能这么快，仅仅一周时间而已，受到枪伤的喉管和肺部却已经几近痊愈，贵司的医疗技术还没有发达到如此程度吧？”

“医疗技术自然没那么发达……”

北岛未来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花丸君忘了我作为‘神明’的权柄是什么了吗？”

“操控生命。”

春日花丸认可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有继续追问。

北岛未来已经习惯了眼前的少年装糊涂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最后一件事，北岛小姐。”

“请说。”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北岛小姐，我会为你工作到死，所以还请你遵守承诺。”

春日花丸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少女，郑重其事地说道。

尽管讨厌北岛未来的话语，她的笑容，还有她的谎言和心机，但她和帝国重工却是春日花丸达成目的最有保证的途径。

“这是当然，花丸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不过嘛……”

“什么？”

“花丸君，还请你不要轻易做出危险的举动来，像是之前那样主动寻死的事情……如果花丸君因为这种事情不幸丧生，我必定会打破契约，做出同样危害春日星织的举动出来。”

“……”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嗯，那就约定好了。”

少女绽放出笑容，好像漫山遍野的鲜花盛开。

春日花丸看呆了，成迷于北岛未来的笑容之中。

无关任何情感，只是单纯乘醉于美丽的景象。

……

一天过后，主楼101层之上的天台。

背靠着天台的安全围挡，春日花丸正点着香烟。

天台风有点大，打火机按了好几次都被瞬间熄灭。

只好背对着风，用金属手掌围住那一点微小的火苗，这才勉强点燃香烟。

感受到香烟在肺里横冲直撞，春日花丸通过网孔俯瞰着东京。

没有看到几栋能和这栋大楼媲美高度的建筑，但自己的家在远处看不到的地方。

“啊，花丸君，你在这啊。”

天台出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悦耳动听。

是北岛未来。

与少年的距离逐渐缩短，北岛未来这才发现对方手中夹着香烟。

“花丸君不打算回星织小姐那里吗？”

北岛未来走到围挡前，顺着少年的目光俯瞰向下，问道。

“……过段时间。”

“这样啊。”

春日花丸只是看着远处，没打算说什么，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北岛未来向少年伸出手掌，像是在索要什么。

“怎么了？”

注意到少女的动作，春日花丸有点疑惑地问道。

“那个，也给我一根。”

春日花丸照做，抽出一根放到少女手上。

随后为其点燃。

“花丸君以前就吸烟吗？”

“今天是第一次。”

不算上辈子的话。

“看起来很熟练呢……为什么突然会想到吸烟？”

春日花丸指了指手臂。

“从昨天到现在，整个左臂一直在痛，就像是手臂还在的感觉，晚上睡不着。”

“幻肢痛？”

“应该是。”

“可以去找横田医生开点止痛药什么的。”

“不必麻烦了，就这样吧。”

北岛未来点了点头，弹走多余的烟灰。

因为有风，所以香烟燃烧的速度格外地快。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吸烟。”

少女突然开口道。

春日花丸有点惊讶，看了她一眼。

北岛未来笑颜如花

“怎么，花丸君，你觉得像我这样第一次抽烟的人一定会被烟气呛到咳嗽几声吗？”

“这倒是。”

两人都不是什么常人，自然不能以普通人视角去猜想。

“不过烟味真的很难闻呢，花丸君，以后我在的话还请不要吸烟。”

“明白了。”

北岛未来将烟蒂仍在地上，精致的凉鞋在上面撵了两下。

烟蒂被残忍地剖肠破肚，未点燃的烟草和海绵被全部散落在地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刀划开你的脸，让你多笑笑。”

少女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却没有威胁的意味，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不过春日花丸感觉对方可能真这么想过。

“抱歉。”

北岛未来招招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随后转身离去。

“别忘记把烟蒂清理了，花——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