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2 / 2）

老人不再说话，任少年伏在肩膀上抽泣，等到哭声渐小，门外传来一声踏雪声，尽管声音很是轻微，老人还是听到了。

少年也许是太累太饿，加上刚从外面拔雪回来，苦着哭着竟在老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小老儿已无力为仙人开门，请上仙开门进来。”老人虽然很是虚弱，还是尽量提高声音对着门外恭声说道。

“吱呀”一声，破旧的方面被推开，以为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来人身着青衫素衣，默默走到老者跟前。

“既然仙人能来，必是与家师余尘未了。小老儿即将朽去，但这孩子尚小，恳请上仙照拂一二。”老者浑浊的双眼满是不舍，声音虚弱如游丝，就连说话时都也无力抬头。

“唉！请道长放心，如此子有修行之缘，便助其修行，若与我道无缘，也可保其一生衣食无忧。”中年男子郑重说道。

“如此...便多谢上仙垂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少年的头，抬头看了肩上少年一眼后，便祥和的闭上双眼，抬起的手臂也垂了下去。

中年男子曾行走人间时，虽被尊为仙人，却被仙人修行境界一途所困多年，故而行走人间。求道而不得，后化身凡人入世生活，于世间遇到一名老道士，与之论天地人道，甚是震撼，未曾想到凡人却能有大道之知。而后中年男子随老道士回他的道观，跟随其进行人间修行，随不吞云吐雾，引露朝霞，单常常与老道士论道，对其修行大有裨益，仅一年之久便悟透了困扰他多年的瓶颈。

于人间修行就此告终。而后中年男子向老道士表明身份，并赠其一枚玉简，只要捏碎玉简他便能感知到其位置，他将会在最短时间内感到，以此报恩。

中年男子走时，老道士已年近半百，而此时逝去的老者，在那时还未曾拜入老道士的门下，想来是当年的老道士因年事已高收下的传人，只可惜此时看来当年的道观已凋零的不成不复。

距当年中年男子赠玉简至今，已有一甲子过去，而今他的修行境界更高，单心中却一直有尘未了。如今感知到玉简碎裂的那一刻，便结束打坐敢来，于数里外就能将房子里的一切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对于老者所求心中早已了然。

中年男子抬手轻轻拂弄两下，然后掌心朝上虚托，将爷孙俩分开来，老者安详的躺在床上，少年则是浮在半空，使其睡得更为舒服。

茅屋旁多出一个新土堆，土堆前立着一块木牌，木牌前两个身影，其中一人负手而立，一人跪坐在地，正是中年男子与少年太缺，坟前燃烧着些许草纸夹杂着低沉的懦哭声。

中年男子独自将老者埋葬，因不知老者名号，只得等少年醒来后为其树立碑牌。做完一切后，中年男子将老人临终嘱托及自己与少年一脉的渊源道知其明白，随后便仍他在老者坟前哭泣，做最后的道别。

不久，少年止住啼哭，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拜了三拜，这次站起身，抬起胳膊用单薄的衣袖摸干眼泪。

“仙人...”少年对着中年男子叫了一声，说话时身子仍忍不住抽动，不曾度过悲伤。

“随我去吧。”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单手袖袍一挥，卷起少年凌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雪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