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61（1 / 2）

杰曼与莱福特在院中坐下后，莱福特释然的叹了口气。

“我果然是个傲慢的东西，居然妄想着独自将你解决。”莱福特苦笑了一下，自嘲的说道：“结果到头来，你的外壳上裂出一丝缝隙，我就溃不成军了。”

杰曼拍着桌子，一脸怒意的问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对付我，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处的挺不错的。”

“超越者，实际上是回应着众生的希望孕育而生的存在，当然，这里的众生仅仅指人类。虽然不知道其中更深层次的缘由，但表面上的规律就是如此。顺便说一句，以上的结论都是源自根特的研究记录，连命名都是根特定的，真实情况我也不是太确定的。”随后莱福特指了指杰曼，随后又指了指自己：“你，还有我，都是被众生的希望所选中，成为了超越者的。”

听着莱福特的讲解，杰曼则是更加困惑，实际上虽然被好几个人称之为超越者，但他脑子里确实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既然是应人类希望而诞生，那你也没必要争对我啊？难不成超越者之间还有什么一个时代只能存在一个的破规矩吗？”

“索福特大帝为什么要阻止超越者诞生。。。”对于杰曼的疑惑，莱福特长叹一口气：“索福特不是什么狭隘的人，他从不在乎什么权力地位，所以他才会在那个时候，那个人民对根特愤怒的时代被选中，成为对抗根特的超越者。而利尔成为超越者，则是被寄宿了人们对崭新时代的渴望，所以利尔他看到命运的长河，并在这个时代终结的时候死去。”

“索福特和利尔，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智者，他们在了解超越者诞生机制之后，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隐患。”莱福特随手变出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众生期盼的东西会寄宿在某个人身上，促使他成为超越者。那么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众生期盼着死亡，期盼着毁灭，期盼着长眠，这种令人毛孔悚然的期盼，会造就出毁灭世界的超越者？”

“大家集体想死的时代，那可真的太糟糕了。”杰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莱福特继续说道：“即使不容易出现这种最坏情况，但如果被别人利用这个机制，来满足自己的野心，也是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就拿根特来讲，在他研究透超越者诞生的机制后，试图用这个机制让自己成为永恒的君王。不过好在他目的达成之前，就被索福特大帝击败了。”

“所以索福特反其道而行，既然众生之愿能够促使超越者出现，那么只要让众生不再有共同的愿望，超越者自然就不会再出现。不过他最终还是算漏了两点。”

“首先，索福特做梦都没有想到，早在旧帝国建立之前，众生就已经经历了一次无比恐怖的绝望，恐怖到众生无法产生与之对抗的念头，只想着这样的世界应当早些毁灭。然后，众生的念头就造就了你，杰曼。你就是将要毁灭世界的超越者。”

听到莱福特的结论，杰曼扑哧的笑了出来，随后疯狂拍着桌子大笑道：“你在胡说什么？莱福特先生，且不提我是否是超越者，你看我一天天有吃有喝日子过得这么快活，又怎么会想着要毁灭世界呢。”

“我从精灵那边了解过，在旧帝国成立之前，人类还有过一段文明。但是精灵们对那个文明相当讳莫如深，所有的史料都销毁的一干二净，只知道那个文明最后的统治者是个空前绝后的暴君，连精灵们都被他所奴役，矮人们更是躲进了地下不敢露头。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文明就这么消失了。”莱福特说着，空洞的眼眶直直的盯着杰曼，看的杰曼背后一阵发寒：“如果我推断的没错，杰曼，你就是那个毁灭了上古文明的存在。”

“别污蔑我啊，我没做过这些事情。”对于莱福特扣下的帽子，杰曼赶忙摆手否认，他可担不起覆灭文明的罪名。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杰曼。成为超越者之后，所作所为都不再是自己说了算了。”莱福特继续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你现在之所以没有感觉，可能是在那个时代有谁想到了阻止你的方法，然后弄得你什么都记不得，浑浑噩噩的在这边过日子。毕竟再残酷的时代，总是有受益者的，至少他们肯定不想死。”

“但是我窥视到了你的内在，就在我眼睛彻底失去光明的那天，我短暂的看到了你静止不变的外壳下，不断爆发的毁灭之力。然后我在刚才，又尝试看了一眼，你看，我的眼眶里再也不能存在任何东西了。”说罢，莱福特指了指自己深邃无际的眼眶，随后手中变出一支笔，向自己的眼眶戳去。

在笔接触到眼眶的一瞬间，笔尖就变得粉碎，随着莱福特的松手，整支笔在空中化为齑粉。看的杰曼不由咂嘴称奇，甚至为莱福特的表演而鼓掌。

“那么你这时候，总不会再对我说，请我为了这个世界而死吧？”放下手的杰曼有些不怀好意的问。

“你想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杀你。毕竟谁知道这股破坏之力会不会跟着你一起消失。”莱福特不紧不慢地说道：“灾难，只要没有彻底灭亡人类，那么人类就能从灾难中重获新生。洪水过后，人类学会了引水入田，建堤挖渠；山火过后，人类掌握火焰，驱散黑暗，告别了茹毛饮血；震灾过后，人类从大地翻动带出来的矿石上研究出了冶金锻造，掌握了更加有效的工具；蝗灾之后，人类知道了要总结规律，根除源头，还要互帮互助共度难关。”

杰曼笑着说：“你怎么不接着点评人灾呢？”

“没必要说下去，杰曼，你说得对，人灾不配与之前的天灾相提并论。”莱福特突然露出微笑，戏虐地说道：“比起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杀戮，不断重复，不断扩大的互相杀戮，因人心的绝望而诞生的你，才更应该被称之为人灾。”

“可以预见的是，战争与杀戮，在未来永远不会缺席，但是只要出现一次你这样的人灾。。。也许人类就不会再有未来了。”

“反正我不会主动寻死，我可是要开开心心的活到天荒地老。”杰曼拍了拍桌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随后杰曼仿佛想起了什么，随手一挥变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钢叉：“话说这是什么？洪水的时候就插在山壁上，后来还能变出一座大山。”

“我不知道。”莱福特回答的相当干脆：“这事情得问你自己。”

“问我？这不是你变出来的玩意吗？”

“额。。。我还以为已经意识到了。”莱福特见杰曼表情不似作伪，抚额叹息：“第一关我只是创造出了虚假的洪水环境，至于被水淹没的感觉只是你自己下意识产生的，实际上这水并不会呛死人。至于山壁和这个武器，也是你下意识弄出来的。。。早知道我就继续试试了。”

“都是。。。假的？”杰曼顿时愣住了，那水淹火烤带来的伤痕清晰可见，怎么会是假的。

“都是假的，只不过你以为是真的，所以就成了真。”莱福特自嘲着说道：“我要是真的有制造这样天灾的能力，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跟你好好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