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毕原王氏（2 / 2）

“一万钱而已，我王氏还是拿得出来的，弘儿，你拿这一万钱，可是要买什么吗？”

“舅父，这一万钱还要劳烦您拿去收购我秦国境内的盐，无论能不能吃，只要是盐，您都买来便是。”

“盐？弘儿，你别怪舅父多嘴，王宫内应当是不缺盐的，我大秦的王公贵族们所吃的盐，大多是从齐国买来，国内那些盐矿产出来的盐，大多都不能吃，也就百姓迫于无奈，才会去买这种盐。你大肆收购这些盐，是要卖给谁？”

林弘并未回答，只是默默转身，从身后的案牍上拿起那盒装满了细盐的盒子，将其递给了王世英，并示意其打开。

眼见林弘一脸神秘，王世英在好奇心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刚一打开，王世英就闻到盒子内的细盐散发出来的咸味。

“舅父，尝尝侄儿自己制出的细盐，味道如何。”

这是盐？王世英这时候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了，他从未见到过有如此雪白的盐，纵使是齐国卖给王公贵族的盐，他也曾在至交好友的家中有幸品尝过，可当时所见，也没有如此的纯净。还不待林弘说完，王世英当即就将食指放进盒内，粘上些许，放进自己口中。

匪夷所思，这是此刻王世英唯一想说的话。林弘做出来的这些细盐，不仅颜色雪白，就连口感，也完胜王世英所吃过的任何一种粗盐，就算是齐国卖过来的盐，做出来的食物都是苦的，这还是在厨子们千方百计添加各种能调味的东西，稀释掩盖了之后的味道，那些没被稀释过的，还不知道有多苦。

“弘儿，这这这，真是你做出来的？”

“千真万确，侄儿自然不敢欺骗舅父，侄儿还指望着舅父拿着这些盐卖个好价钱呢。怎么样，舅父，此物可能卖到齐盐的价格？”

“齐盐？弘儿，你可莫要说笑，齐盐算什么，若你能大量生产此物，天下王公贵族的府邸里，就再也没有那些齐国盐商的座位了。”

眼见王世英如此肯定自己做出来的细盐，林弘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下来。他当即追问道“舅父，倘若侄儿将这改良后的盐交与毕原王氏全权负责售卖，王氏可能做到将此物卖到我大秦各地，甚至将此物卖往他国？”

听到林弘打算将这改良过后的盐交与王氏负责售卖，王世英欣喜若狂，当即就要答应下来，可就在张口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却是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缓缓说道“弘儿，你能第一时间想到舅父，舅父心中感激不已，可此事舅父却不能帮你做到，或者说，整个秦国，没有哪个家族胆敢帮你售卖此物，此物，只有国府才能售卖，我秦国虽然并不像齐国那般禁止私自售卖盐矿，可那是因为以往秦国境内并不产盐，私盐售卖也赚不了几个钱。可今日你拿出了这般上等的盐，日后售卖此物将是暴利，利润如此之大，国府怎么可能不插手，此事你不应当找舅父，你应当去找你父王。”

林弘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原因。“舅父，您多虑了，这件事侄儿怎敢不告诉父王，昨日父王就已经知晓此事，侄儿还从父王那讨来一道诏书，就在娘亲寝宫之中。”

王美人示意手下的宫女将诏书拿出来，交与王世英看。

仔细看过之后，王世英脸上才好看了些，可还是一脸为难的说到“就算如此，弘儿，舅父还是帮不了你。”

这都不行?林弘此刻甚至开始觉得原先还不卑不亢的舅父越看越胆小，语气中也有了些许不满“舅父，父王都答应让我全权负责此事了，这诏书上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就算是国府，未经我同意，也不能插手此事，舅父您到底在怕什么?”

“弘儿，不许如此无理，你舅父既然这样说，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话虽如此，可王美人的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些不舒服，虽然兹事体大，可自己的丈夫都已经答应了此事，难道秦国还有胆敢不遵从王命的人吗?再者说了，此事对于林弘而言可谓是无比重要，如果办的好了，不仅毕原王氏能跟着发财，自己的儿子也能为朝野所知，如此双赢的事，自己这个弟弟怎么如此畏手畏脚。

眼见这母子二人的话中都已有了些许不满，王世英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解释一番，可就真要得罪这对母子了。“阿姐，弘儿，我不是不愿意帮助，而是我没有能力帮助啊。若是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可弘儿做出来的盐可不是什么普通东西。我在栎阳城内跟那些王公贵族们也算是打过交道，不论他们在其他人面前多么无法无天，可他们面对齐国的盐商，各个都以宾客之礼相待，那可是商贾啊，因为些许盐货，竟能值得王公贵族们奉为座上宾，盐货利润几何，可见一斑。”

喝了口茶水之后，王世英继续说到“弘儿做出来的这个什么细盐，至少我吃过的任何一种盐都无法同其相提并论。一旦出售，定然是只赚不赔，可如此一来，定然会招惹他人目光，仅凭我毕原王氏，根本就无法守住这份产业，王上虽在诏书中说了，细盐的买卖必须经过弘儿的同意，可那些王公贵族们又岂会放着这块肥肉任由一个小小的毕原王氏独自经营。阿姐，你与弘儿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的，可我在栎阳多年，那些王公贵族们的肮脏手段，我太了解了。再者就算他们不插手此事，我毕原王氏所能影响到的地方毕竟有限，根本就无法做到将细盐卖往整个秦国，甚至是他国。”

“若依舅父大人所言，那么此事就只能白白放弃，要么交由国府推行，要么让给那些王公贵族了？想必舅父大人也不甘心吧。”

“舅父自然不甘心将这等机会拱手让给他人，所以，舅父建议你，把一些王公大臣们，绑到你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