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隐知之门（2 / 2）

“唔……”黛米自然是知道这是危险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因为她是两次遭受那个世界的怪物的袭击的人，自然知道大门的对面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世界，不仅仅要保守自己，还要小心他人，但是……

“我不知道。”黛米只能这么回答，她本来就是被人推着来到这扇大门门口的人，“说实话，我只是想在大城市里好好地活着，然后让我那个不懂变通的父亲大吃一惊，所以……我觉得自己迈过这扇大门就足以让我的父亲吓一跳了。”

“真是粗浅的愿望。”薇拉长叹着，然后一枝树枝，缓缓地从她的左手里生长出来，金灿灿的枝干仿佛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那样，“不过我比你还粗浅，你看，这就是我迈入这扇大门的愿望。”

一枚金灿灿的树枝就这么被薇拉摆在了黛米的眼前，金灿灿的树枝还在生长，上面冒出金色的叶子，似乎有彩虹在叶子上蔓延。

“这是金苹果树的树枝。”薇拉开口解释起来，“为了这个东西，我可拼上了能拼上的一切，因为我不想死，所以我得到了这个，能让我不会因为疾病和衰老而死亡，不过你要是在我心脏上戳一个洞，我还是会死的。”

黛米惊愕地看着这个从薇拉手心中生长出来的金色树枝，“这是……神话里的那个……”

“没错，半人半神的英雄，用阴谋诡计和胆魄勇敢，从女神手中得到的金苹果的那棵树的枝丫。”薇拉笑得格外灿烂，“所以我不比那个大英雄差，我只是因为不想死才迈入这个世界的。”

黛米对薇拉展示出来的，最具备神秘的，生长在她的身体里的黄金树感到了绝大的震撼，“所以……”

“所以为了让别人吓一跳这种理由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你要是觉得自己值得为此赌上一切就行。”薇拉的手慢慢地缩紧，那黄金的枝丫仿佛是时间倒流一般的慢慢地回归了黛米的手心里，“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等价的代价，你赌上一切就能获得等价的一切。”

“我明白了。”黛米点了点头，发出了让薇拉感到意外的果决，“我本来就是觉得乡下不好，想要到大城市里看看，然后生活下去，让我父亲大吃一惊，所以，走另一条路似乎也没什么的，我本来就只是，想要从乡下跑出来而已。”

“你知道吗？薇拉小姐。”黛米的双手叠放在一起，“虽然我有些害怕，但是我觉得那远远没有庄园外面的森林可怕，整个庄园都是石头一般的灰色。我每次看特里·弗里曼先生的小说或者文章，我都会这么想，我什么会生活在乡下，我也应该生活在王都。”

“所以，我很喜欢看他的文章。”黛米笑了笑，“我要是呆在乡下，我一定会后悔的。我是抱着这个心态，才来库勒德的……所以……”

“我懂。”薇拉点点头，“你可真是被‘自由’的思想给害了，那位弗里曼先生告诉了你世界有多大，但却没办法把你从狭小的乡下庄园带走，所以只要是你觉得新鲜的东西，都会想去尝试一下，好和一眼望到头的世界告别对吧。”

“……我没有想过这么多。”黛米摇了摇头，但又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果决，“我说过，我只是想让我的父亲大吃一惊。”

“这就足够了。”薇拉直起身子，背后的阳光依旧让她显得格外高大，明明是个只比坐下来的黛米高出两个拳头的矮个子，“比那些一无所知而踏入这个世界的倒霉蛋好多了，那么欢迎你踏入这个世界，神秘学浩如烟海，你要学习的东西远比学院里的任何一门学科要多得多，直到死亡，你要一直学下去，这样，才不会在被知识追逐，面临死亡的时候后悔自己怎么没多看一本书。”

“恩。”黛米点点头。

薇拉转头，从桌子上拿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水晶球，“摊开手，抱住它，它能告诉我你的灵性天赋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也能告诉我，你是否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黛米听话地伸出手，捧住了那枚光亮的水晶球，有些沉重。

“好，接下来跟我念——一旦念完这些，你就要喊我‘老师’了。”薇拉露出了笑容，张开了自己的双手，仿佛是在为黛米推开一扇门一般。

“于此日，于今日。”

“每个白昼，每个黑夜。”

“炉火、木屋以及烛光——隐知的大门会为此打开。”

“当我步入此地之时。”

“每个白昼，每个黑夜。”

“前往荆棘的沼泽，打开大门。”

尽管水晶球里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黛米却分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水晶球里向着四面八方扩展，似乎有神东西想要突破某个狭小的牢笼。

“以贴身之物，以本身之灵。”

“每个白昼，每个黑夜。”

“贴合蔓延，静谧安待。”

“打开大门。”

“荆棘会刺穿你的骨头，直至打开大门。”

“步上恐惧之桥，立于宁静之地。”

“火焰会烧灼身躯，却不会令你干枯。”

“直至，打开，大门。”

某些东西似乎在水晶球里挣扎，黛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水晶球细微的颤抖，而她的耳畔却一阵一阵地响起了一个可怕的声音。

“伯霍斯……伯霍斯……”

那声音不断地回荡在黛米的大脑里，她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被点燃了，某种可怕的东西似乎正在注视着这边，黛米紧紧地盯着水晶球，她……

她想要将水晶球砸碎，将自己埋入地下。

回归，对！

某种强烈的回归欲望开始在黛米的脑海里盘踞起来，可怕的噪声开始侵蚀她的理智，这让她不住地呼吸起来，以至于原本被薇拉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强制压下去的伤势忽然就……

黛米原本被薇拉割开过的地方，再一次流出了鲜血！剧烈的疼痛终于突破了心理暗示，这让黛米铁青了脸颊，发出了痛苦的喊叫。

“黛米？！”薇拉似乎是被黛米吓到了一样，睁大了双眼却迟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