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云杉街道（2 / 2）

“诶？为什么？”黛米有些奇异地看向了薇拉。

“不为什么，这些东西光听声音和看看卷宗就足以判断出来了。”薇拉挥挥手，“总之帮我四下看看吧，我去找人问一问。”

薇拉是一个行动力极强的人，黛米则只能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脏东西，稍稍落后于薇拉跟着，四下张望的样子如同一个被骗到这里的村姑。最终，在薇拉将黛米带进了这地方为数不多的酒吧的时候，黛米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被薇拉给骗了，因为一路上戴着手套的人比她今天喝过的水还多。

她或许说的是真话，那可能就是那个马若河杀手的大概样貌，但真要是有杀手躲在附近，看到自己这个猎物正大光明地走在这里，早就会觉得自己是个诱饵而逃之夭夭了，怎么可能会让她发现？

耸了耸鼻尖，黛米有些生气地看着已经熟练地坐上了吧台的薇拉，别以为黛米笨，她只是反应弧稍长。

“来一杯你这里最昂贵的酒，和一杯最便宜的麦酒。”薇拉熟练地说道，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个矮到小巧的身材在这里显得格外惹眼，“再给这位小姐一杯牛奶，谢谢。”

果不其然，酒保根本无动于衷，只是说“小姐，这并不合适你来。”

“我当然知道。”薇拉抓了两把硬着女王头像的硬币丢到了桌子上，“我就是个作家，来采访你的，我知道酒吧的规矩，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给。”

见到桌子上的钱，酒保也不避讳，拿起来用手指掰了掰，鉴定了真伪，随即就收下了全部的钱，即便这些钱远大于刚才所点的酒钱。

“这里没有什么好久，最好的就是附近贵族农庄出产的葡萄酒，年份也只有两年。”酒保露出了见钱眼开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这里的大部分会被他的老板拿走，但至少他也会拥有其中一小部分，随即将放在酒柜上一瓶已经消失了一半的葡萄酒拿了下来，“可能会有点涩口，毕竟开塞已经有一阵子了。”

“没事，两种酒我都只会喝一口的。”薇拉简洁明了地说道，“总有一些嫌钱有多的有钱人，猜测这种地方偶尔会冒出一两种好酒。我的工作就是用笔打破他们的幻想。”

“这可真有趣。”酒保奉承来一句，对他来说这些并非秘密，总会有有钱人好奇其他人的生活，而正是如此，才会滋生出满足他们欲望的“作家”。

黛米捧着牛奶，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的薇拉极为数落地与一个陌生人说着名贵酒水和上层人糜烂生活的事情，而那位酒保就像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恰到好处的回应和奉承让薇拉多说了几句。

薇拉轻轻抽了一眼高脚杯，也不做哪些花里胡哨的事情，简单地尝了一口葡萄酒，就吐了吐小舌头，“果不其然，那我这周要写点什么呢？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我知道酒吧里最不缺这个下酒菜。”

看在钱的面子上，酒保知道眼前的少女本身就是来打听东西的，谨慎地选择了一条符合她之前给的价格的消息，酒保就开口说了起来，“最近‘梦醒十分’总是会在工业区里可是硬通货，有一位叫做‘独眼谢科’的老鼠在兜售这些东西。”

“原来如此，最近这个的确是个大新闻，公共马车上的体面人也都在谈论这个，据说尤金先生是这些老鼠的大老板？”

酒保扬了扬眉毛，“传说是的。”

“那可真是糟糕。”黛米听到这个消息轻声地说了一句，手中的牛奶她也尝了一口，里面冲了太多的水，以至于和水没什么区别。

“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薇拉立刻打断了黛米的话，然后转头看向了酒保，“我知道这附近可不止那位独眼谢科有那种东西，据我所知，有一位喜欢带着深色手套的高个子先生，也是一位不错的代理商人。”

“或许吧，这里临近工业区，戴手套的人可不少，但大多是一些苦命人，小姐。”

“那么，一个大约有六尺高的男人呢？”薇拉眯了眯眼睛，总算是将话题挪到了这里。

酒保停下手里的动作，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至少在这一周内见过六个这样的人，他们大概都来自工业，是那里的工人，你找的人或许是他们之一。”

“十分感谢，先生。”薇拉又掏出了三枚硬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着黛米说，“好了，取材完毕，我们走吧，接下来，我们去工业区。”

“额……好的。”

收拾了一下自己，黛米急急忙忙地跟着已经快要走出酒吧的薇拉跑去，却听到了那个酒保的声音，“那地方可不是你们这些大小姐单独就能去的，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离开了酒吧，黛米带着薇拉在街上转了几圈，就趁着一辆恰巧经过的公共马车来临的时候，乘了上去，随后在靠近市中心的女王大道下了车，随即转车回到了紫荆花公寓那边，一路上黛米无论说什么，薇拉都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等到走进了紫荆花公寓，薇拉才转头和黛米说，“你啊，太没有警惕心了。我可不敢带你去工业区啊。”

“……说实话，我确实不敢去。”黛米诚实地说着，“我听闻那里有很多可怕的事情时刻都在发生。”

“那是自然，所以像是你这样的家伙，进去说不定就得在那里永眠了，所以我只能带你回来。”薇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楼梯，和依旧坐在那里根本没什么变化的梅兰铎太太打了个招呼。

“娜坦登小姐说的没错。”梅兰铎太太对着刚想反驳点什么的黛西说道，“那个地方可是非常危险的。什么样的人就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如果轻易去别的地方，就会遭大罪的。”

和面对薇拉不一样，黛米可不敢反驳梅兰铎太太这个很让人害怕的老太太，“恩、恩……我知道了，梅兰铎太太。”

黛米如同小女孩一样的态度让梅兰铎太太很满意，她缓慢地点头，然后又提起一件事：“还有，在你们出去之后，有一个有些漂亮的姑娘过来找你，南希小姐。”

“挺漂亮的姑娘……不是特蕾西？”黛米有些意外地问道。

“恩，不是她。”

“等一下，梅兰铎太太，你确定……”薇拉忽然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是一个女人？”

梅兰铎太太抬头看了一眼薇拉，缓慢地回应着，“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