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遇险38（2 / 2）

返程的马车上，封闭的马车厢中，杨涟主动打破沉寂。

“给为师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瑞知道杨涟早晚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齐瑞方才的推脱太过反常。一个七品御史家小妾所生的庶子，竟然推辞了当朝首辅的提携美意。

“徒儿不瞒师父。都察院乃是东林核心所在，日后定是风雨飘摇，徒儿不想置身狂风暴雨之中。”

杨涟一怔，“你也觉得阉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正是。王安何以失势，他可是先帝的伴读，在先帝和今上的两次继位中，他都立下不小功勋。说换就换，这背后本就透着难以名状的诡异。”

杨涟一惊，“你是说，是陛下。。。”

“徒儿不敢妄言。但恩师不如私下留意王安如今现状。”

“为师明白了。你是眼见东林诸公意见不和，许多人自以为高枕无忧看不起魏阉。而并未去深思魏阉上位背后的玄机。”

齐瑞点头称是。

“那你刚刚为何不当着诸公的面提出来。”

“老师，学生不过就是一个秀才功名的监生罢了。若非老师有大恩于我，我怎敢随口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杨涟对齐瑞的意思了然于胸。齐瑞的观点已经不是和东林大多数大佬相左，而是在揣测圣意。一个小小的秀才国子监监生，竟然敢揣测当今圣意，简直就是嫌自己命长。

“为师知道了。为师会替你保密，你的观点为师会用，但为师会说是自己想到的，与你没有半分干系。为师也感谢你的坦诚。”

齐瑞在杨涟心中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因为齐瑞在杨涟面前没有隐瞒，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说出了肺腑之言。

“徒儿自然不会欺瞒老师。”

齐瑞和杨涟交底，一是相信杨涟的刚正；二是刚刚推脱提携，总要有个理由说辞；三是他想通过杨涟试一次，看看东林党有无格局远见，放下眼前利益向皇权妥协。虽然齐瑞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可万一实现了呢。东林要是和天启达成和解，届时作为东林大佬的杨涟必然一飞冲天，齐瑞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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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离国子监还有两个街口的小巷停下，齐瑞告别了杨涟。

他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思索着眼下的局势。东林党眼下多半是一群守财奴和一帮二极管的组合，就叶向高和左光斗那些人，内部意见都无法统一，根本无法去和目标高度一致的阉党抗衡。

阉党的目标极为明确，那就是要搞死东林。可东林眼下却是绥靖派和主战派并存。那多半局势就会沿着历史脉络发展。东林即将失势，那杨涟就会首当其冲，那自己这个杨涟学生该如何幸免。

齐瑞一时头大。不抱杨涟大腿，则眼下半点出头机会都没有。可抱了大腿风险随之而来。

早春的晚上依旧寒冷，就在齐瑞思索间，背后忽的刮起一阵阴风，齐瑞本能地缩紧了脖子。随后他头上就挨了一棍子。

齐瑞头昏脑涨地瘫倒在地上，他凭借模模糊糊的意识看到了两双鞋，看那鞋子的做工，动手的肯定不是盗匪。随后一个麻袋当头罩下，呼吸发闷加之头昏脑涨，他很快就晕了过去。

漆黑的大街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两个黑色的身影扛起一个麻袋飞速穿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