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间课堂（2 / 2）

杨涟凑近俯身细看，“三字经，不错。脚踏实地从根基打起，有此恒心者，他日势必成。”

“文儒当真是护犊，都14岁了还在写三字经，你还夸的出口。”国子监祭酒故意嘲讽打趣。

“有心学业者，不在年长。你可是国子监祭酒，怎可讲这种话。”

“瞧瞧你这师父，逗他一句就跟人急。你可别学他这急脾气。”

“家师此乃心直口快。”

祭酒对杨涟道，“这小子倒是紧赶着维护师父。不过他今天白日里和人吵架的功夫，倒是得了你三分火候真传。”

齐瑞不曾想自己白日里的事，就这么快被祭酒捅了出来。他原本不想拿这种琐事去烦杨涟。

杨涟细问之下，也就知道了白日里发生的一切。

“老夫怕你不通文墨惹来麻烦，特地提前关照，却不曾想还是闹出了这些事。尤其那程怀仁，怎会莫名对你有如此大敌意。我记得他父亲好像是山东左布政使程南启，待我修书一封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

齐瑞一愣，不愧是大明第一喷子，见到自己学生吃亏，立马就要撸起袖子自己上。

“文儒你稍安勿躁。他程南启儿子是在国子监闹的事，轮不到你礼科都给事中来管。”

“怎么轮不到，大明以礼法治天下。朝廷大员教子无方也是触犯礼法，违犯礼法者，老夫都可弹劾之。”

眼见杨涟刚直，齐瑞赶紧出言规劝，“老师，这毕竟是国子监。您要是替祭酒大人去弹劾，置祭酒大人于何地。”

“你看看，连你这学生都说你越俎代庖。”

“额，学生可没这么说。”祭酒这死老头太坏了。

“也罢，就有劳蔡兄修书一封，好好与程南启说教一番。”齐瑞方知国子监祭酒姓蔡。

杨涟又转头对齐瑞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乃为师学生，那为师久呆必有不便，这就回府了。你在这安心读书，有事你尽管去找蔡祭酒。”杨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两名老者离去，课堂立时恢复空空荡荡。齐瑞低头看着桌上的三字经，还有自己那像狗刨一样的文字，只得摇头一阵苦笑。

他甚至在想刚刚杨涟看到自己写的字，是何种感想。哎，齐瑞捂住了自己眼睛，“太辣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咯咯~~”不知从哪处角落突然传出一阵笑声。

“谁，是人是鬼！”原本一副慵懒姿态的齐瑞顿时如狼视鹰故般环顾四周，他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警觉起来。

这并非他小题大做，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杨涟的关系也并非真的出于怕丢杨涟的脸，而是怕和杨涟这个东林大佬捆绑在一起。

说白了，齐瑞想要东林大佬青睐带来的便利，可他不想承担由此带来的代价。因为东林马上就要被阉党摁下去了，他不想遭受池鱼之殃。

杨涟刚刚才和蔡祭酒离开，发出声音之人定然旁观目睹了方才的一切。要是被许开阳和杨环那样的阉党知道了，那就是个极大的隐患，齐瑞可不想名列东林点将录。

齐瑞走出课堂查看，一个黑影飞快穿行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