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赠银（2 / 2）

最后，自己女儿的死也没个说法。二人被塞了些女儿的私房钱就打发了。可眼下，那所谓的杀人凶手又半路跑来送银子。一出手还是一百两。

风雪中二老环顾四周仰望苍天，这天地真的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二人就如旷野之中的两只蝼蚁。

-----------------

“公子，是否需要小的找个地方将那两老东西做了。”身旁的护卫问道。

齐瑞方才给钱时支开了两名护卫，因而这两人不知道齐瑞对那两老夫妇并无恶意，还以为齐瑞是去寻仇的。

“不必了。”

“公子放心，小的会做的很干净。”

齐瑞不置可否，“你两老家在何处。”

“小的老家在延安，外头那赶车的在榆林。我俩都是陕西人。”

“你两为何跑京城来，陕西离京城可有上千里之遥。”

“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们原本都在榆林当兵。后来砍了几颗蒙古人的人头攒了些军功，就拿攒下的卖命钱打点上官调到了京营。后来几经辗转，就到了府上当家丁。”

“你们家中可有父母妻儿，靠什么过活。”

“我家中父母健在，外头那个只剩老母了。我两妻儿都在陕西老家。至于家中过活，种的几亩薄田根本活不下去，全指望我两的饷银养活全家。”

“你们父母和那对老夫妇年纪相差几何。”

“看上去年岁差不多。”

说到此处，齐瑞未再言语。而那护卫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齐瑞言下之意：你两的爹妈也是差不多年纪，此刻怎的盘算着要去杀别人的爹妈。

“公子是好人。”那护卫在狭窄的马车内对着齐瑞叩拜。

“起来起来，如今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对于那两老夫妇，是我对不起他们，并非他们对不起我。方才我给了他们一百两，但愿他们一路顺利，此后回去能过个安稳日子。”

“小的就没见过公子这么好的人。”

“回府吧。”

这两护卫是齐瑞自己选的，他特地选了这两个家世还算清白，没有作奸犯科大污点之人。至于为何这看着家世清白之人也会主动提起“杀人灭口”，齐瑞猜想多半是对方那从边军一路走来的履历作祟。

这护卫多半是见惯了明军中以及眼下世道的腌臜，习惯性地给主子排忧解难，一般的官家公子哥此时多半是要痛下杀手的。

齐瑞心中不是滋味。因为那死者才13岁，这差不多是小学毕业的年纪。可在这里，她却是在青楼。而且还成了朝堂权斗波及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小炮灰。

来此世间匆匆一遭，最后被命运塞入那小小的骨灰瓮。这就是眼下大明朝大多数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