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2 / 2）

没错，打不过对面，他又不敢抄家伙去胖揍这正房嫡子，那就只能跑呗。

“小杂种，你还能耐了，还学会开溜了。下回别让我逮到你。”

齐瑞脚底抹油溜的飞快，身后杂种野种等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他气喘吁吁跑回齐张氏小院，进门就嚷嚷着，“快给我倒碗水。”

没等他说完，齐张氏已经端着碗递了过来。齐瑞接过来先小口试了下，水温不烫也不凉刚刚好，水里还透着一股茉莉花香。果然是自己亲娘，连碗水都这么周道。

齐张氏拿出手绢给自己儿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又被大房那边欺负了？”

齐瑞挥手轻轻推开了她，“是草包齐承武。疯狗一样在后头追着我骂，莫名其妙的，齐家嫡子难道就这水平？”他下意识觉得这种货色很好对付，等躺过了眼前这关，随便找个机会戏弄他一番出出气。

齐瑞虽没心没肺，可齐张氏则不然。只见她别过身去拿着手绢小声啜泣默默掩泪。

“老娘，这有啥好哭的。不就是被条狗追了一路吗，改日打死他就是了。”

“都怪我这出身，连累你了。害得你从小没少受欺负。骂我婊子贱人都无妨，骂你不行。”

“好了好了，儿子都没往心里去。为了这点破事伤心落泪不值当。”齐瑞看着自己现成老娘的这副模样，心下顿时一暖，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好了啊。等儿子日后发达了，一准弄死齐承武那狗。”

“不止齐承武，还有齐承文，还有大房刘氏那泼妇。他们大房一大家子都得死。”

看齐张氏这怨念，估计平日里没少受大房的气。“好好好，儿子都依你，日后弄死他们，一个不留。”

齐张氏这才好受了些，“我本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是家里活不下去才把我卖入青楼的。怎的就他们命贵，就我命贱。平日里拿猪当狗一样的对待我，这就罢了。我儿子身上好歹流着他齐家的血，也被他们这般对待，实在太欺负人了。”

“为何会活不下去，如今的大明朝靠种地活不了了吗。”

“原本虽吃不饱可也还饿不死人，后来朝廷加租。为了不卖田，家里就把我卖了，我那会儿才5岁。”说起往事，齐张氏又不免伤心落泪。

“好了，不提了。”齐瑞又是一阵安慰。

齐瑞在心中默算。自己老娘五岁被卖，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还是万历年，很可能是因为万历三大征加派税赋导致的。国家征战百姓受难，可国家不征战百姓早晚也还是得受难。这里头的关键还是宗亲和士族不肯承担赋税，而将赋税的大头压在百姓头上。

而眼下是天启二年元月，萨尔浒一战刚刚过去不久。辽饷应该已经开征了，加征之下民众越发困顿，农民军起事估计也快了。到时候再加征剿饷和练饷，就会愈发的雪上加霜。

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为了解决问题而加收赋税，加收赋税再制造新的问题，为了解决新的问题再继续加征赋税。周而复始无有停歇。要终止这种死循环，必须是对有钱人动手。

不过齐瑞眼下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先得过了眼前这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