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25（2 / 2）

正当她松一口气时，身体上的束缚骤然收紧。蒙德里安手指微曲，向她展示了隐藏在世界深处的经纬线：“我建议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摆弄了一下从对方手中夺过来的戒指，开口道：“很有意思的手段，居然能将他的能力借给你使用。不过对付我可远远不够啊。”

说着他便收起了戒指：“你有什么想问这位美丽的女士的吗，图莫？”

图莫蹲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绫。”对方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图莫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指着对方胸口和臀部的绷带说道：

“为什么你要在这两个地方给她留衣服。”

蒙德里安皱眉道：“这就是她的穿着，我还以为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时尚呢。”

“那个世界还没这么大胆。”图莫回答道。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可以允许这种装饰的存在了。”蒙德里安叹了口气，“真想再出去看看。”

“你不能看到外面吗？”图莫问道。

“我们只能得到些零散的信息，只有归宿的爪牙才能通晓两个世界。”他沉默了一会，控制着丝线拿起刀丢向了图莫，转头望向绫：

“你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对方表现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在琢磨这个词的含义。

图莫这时刚刚躲过蒙德里安扔过来的刀，他本来想帅气地在空中接住，但想想还是算了。

突然绫望向正在捡刀的图莫，喊道：“你不能杀了我！”

“为什么？”图莫这时已经举起刀，虽然进展有点快，但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

“不要！”绫着急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她不知道蒙德里安到底对图莫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直到悬着的刀越来越近，她已经除了这两个字来不及说什么了。

然而图莫的刀还是挥了下来，绫感受着脖颈后面的凉风，刚才还神经紧绷的她突然感到如此轻松。当死亡突然来临，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自己的死亡是如此得仓促，如此得荒谬，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

不过正如她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她觉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倒也不是这么可怕的事。

没有人察觉到，围绕着他们的经线在细微地振动着。

不过在死之前，绫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依照医生交给她的任务隔空做起了最后的尝试。

她引爆了戒指里的能量。

戒指能将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并随机传送到某个地方。她之前打算在蒙德里安愣神的时候通过戒指来传送走图莫和她的，不过事实证明她还是太过于天真。

谁知蒙德里安早就监视了整个世界，她不仅传送失败了，连最后的保命牌都被蒙德里安收走了。

不过这或许就是图莫和自己的命吧。

戒指这点力量传送走蒙德里安是不现实的，这戒指只蕴含了医生的一部份能量，对于同样拥有领域的蒙德里安来说起不了多大作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拥有领域的蒙德里安能进入小世界中，但他能进入小世界一定是有代价的。

要对付拥有主导性力量的蒙德里安，唯一的希望就是把他传送出小世界。如果不把蒙德里安传送出小世界，蒙德里安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不过既然都要死了，绫只能为图莫做最后的殊死一搏了。

浓厚的油墨形成漩涡将蒙德里安吞噬，紧接着向内坍缩消失在视野之中。不远处的空间就像平静的水面中冒了个七彩的泡泡，蒙德里安轻而易举地挣脱出来，正要通过连接在图莫身上的线束回到图莫身边，却愕然地发现他与图莫之间的连接已经断开了。

“有趣。”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便任由这个世界越来越强的排斥将他挤出里杜尚的世界。

还是失败了吗？她感受到蒙德里安的传送位置依旧在这个世界内，坦然地低下头迎接自己将至的死亡。

世界外，杜尚世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经纬线所包围。

蒙德里安坐在Rietveld专门以他为灵感设计的红蓝椅上，拿出张残破不堪的2011年9月30日报纸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他在世界之外，静静等待着世界的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