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1 / 2)

“滴嘟滴嘟!”

一辆救护车狂飙着闯入医院,在大门口处稳稳停住了车。

“病人情况紧急,需立刻安排手术!”

救护车的后门被踢开,担架被推下车。

一大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围拢上来,接过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担架。

躺在推车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一个跟随着下来的男人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焦急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意识模糊之间,眼前的明亮逐渐扩散,直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滚滚的担架滑轮声和匆匆的脚步声,以及男人喊着的,她的名字。这是她最后听到的世界。

“图莫。“

是谁在喊我?

从睡梦中醒来,男人感到头疼欲裂,似乎有一个气球在脑袋里不断膨胀。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用麻木的手肘支撑着身体从地面处起来。

这里是哪里?

面前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小区楼,藤蔓蔓延覆盖了整面墙壁,大门两侧的植被早已枯萎,只有两颗大树扭曲着身躯不断落下骨灰般的碎屑。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面前的一条黄泥土小路通往半掩着的大门。

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脑海中闪回些许的片段:他好像和某个人为了某种目的一起来到这座小区,后来似乎出现了某种意外,他在一个纯白的地方不断前行,然后男人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等到他完全站起身来,那些片段也消失不见了。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思索起自己遗忘的事情,但很快他连自己为什么思索也遗忘了。

“嘶~脑袋好痛。”

他记得之前有人喊他图莫,男人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叫做图莫,但好像又不是“图莫”。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他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瘙痒,低头看去拳头上的擦伤竟然突兀地在他面前消失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手,他疑惑着发生了什么,只好再次抬头,望向面前诡异的小区楼。

那里散发出腐烂腥臭的气味,隐隐间有血腥味渗出,弥漫着危险不详的气息。

“向前。”

男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块破碎的镜子,镜子上渗透出这两个血淋淋的大字。

于是男人迈出第一步,他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寒风轻轻拂过;他有所感应地抬头望去,他总感觉这栋小区楼有点奇怪。似乎随时都会从阴暗的角落冒出一双双眼睛,冷冷地凝视着他。

怀揣着对未知的恐惧,他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深渊。

“家属请在外等候。”

医生围成人墙,向男人比了个等待的手势。

男人被拒在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推进手术室大门,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

“吱呀。”

锈迹斑斑的大门发出尖锐漫长的哀嚎,就像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被深夜突如其来的病痛惊醒所发出的嘶叫。

男人的脑海中闪过一堆不好的念头,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听从眼前的指令推开了尘封的大门。

斑驳的墙壁上刻满了划痕,蔓延而上的青苔散发着腐烂潮湿的气息,天花板已经掉了皮,落在重重叠叠的蜘蛛网上。

昏黄的灯光打下,照在充满污垢的地板上。

地板上的黑印像是垂死之人挣扎着被拖动着前行留下的痕迹,一路蜿蜒着向前,男人甚至隐约间听到尽头传来他们临死前的哀嚎。

他为自己打了口气,驱逐这些不好的念头,目光顺着黑印往前望去,远处的拐角处,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时断时续地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

奇怪的是,它本应该照亮的那处地方,却仍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黑印在黑暗中戛然而止。

只有零星的红光,一闪一闪,就像隐匿于阴影中的眼睛,在“次次”地磨着爪子。

主治医生将无影灯打开,照在被罩布笼罩的孕妇身上。

“患者失去意识,无法顺产,需即刻安排手术,把工具推过来。”他对着身旁的实习医生说道。

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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