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般如梦亦如幻（2 / 2）

奔逃的人群、濒死的惨叫、横流的血液、堆积的尸体、燃烧的街道；还有一往无前的决绝、拼尽全力的厮杀、连绵不绝的敌人、腥风扑鼻的狼人乃至最后震撼人心摧山破岳的战斗波动。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幻觉吗？

来不及理会身旁同样愣愣出神的封彦和崔兆，握了握满是气力并无颤抖的双手，运转体内比晚上出门前还强大的内力，勉力把自己从尸山血海杀声震天的战场和拼命逃亡的情绪中短暂的抽离出来，理智缓缓的占领了高地，林扉否定了全是幻觉的这个想法。

至少在战斗中突破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只是那般火光映天，敌众我寡，以命相搏，生死一线的场景，足以让普通人纵使时隔多年亦然难以释怀，或午夜梦回时还会不自觉沉浸其中，化身曾经的自己，融入这似真似幻的场景之中，徒留梦醒时一行热泪，拔剑四顾。

两世为人，自诩见多识广，身为武者精神坚韧的林扉，也难以一下子从中将自己完全拔出。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不知今夕何夕。

“至少我在战斗中突破了这件事情是真的。”

又念叨了一遍这唯一能让自己感到真实的事实，剧烈波动的情绪终于是缓缓的平复了下来。

“等下无人的时候，进系统看看自己的变化。此刻我应该已经是八品了，原本坐忘功就在突破的边缘，只是近来忙着修炼潜龙心法，忽略了坐忘功。没想到还是这最初的坐忘功把我带进了八品，这般巨大的变化恐怕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至于刚刚发生的事情……”

怀着复杂的心情重新扫视了一圈身周的情况，崔兆和封彦依旧是站在原地发愣。自己三人身边一圈的范围被一个穿着金楼伙计服饰的人，带着几个警察从人流之中隔绝了出来。

看到几个警察的制服，林扉的眼神又是一阵复杂难明。刚刚还和穿着这般制服的人一起在血与火的夜色里朝着乱军中并力向前，此刻已然一片岁月静好的安宁热闹模样，穿着同样的制服，也许真的只用在人群中维持秩序就是最好。回想起最后大变活人的情形，也不知在那一幕中并肩作战的战友们是幻耶？是真耶？

早已满脸堆笑等在一旁的金楼伙计，见三人从怔怔中醒来，开始神色复杂的观察四周的情况，连忙快步上前，弓身作揖：

“诸位此刻一定有许多疑惑，请随我一起登上金楼，城中尊长此刻皆在楼中。诸位想要的答案也都在金楼之中。”

说罢将手引向三辆停在街边的人力车上，示意三人登车而行。

三人手脚僵硬的登上人力车后，金楼伙计小跑着在前方领路，三辆人力车从众小摊后仿佛专门留出的一条通道里，快速的朝着街道正中光芒四射的鳌山所在-金楼的方向驶去。

一行人驶过圆拱石桥的时候，崔兆出声让车夫放缓一下速度。车上三人各自盯着这原本也就是眼熟的普通石桥，默然不语。

或许是直到现在也不肯相信自己的遭遇只是一场幻觉，想要在这石桥上找到一点曾在此咬牙死战的一丝痕迹。

可惜石桥还是那普普通通的石桥，如织的游人从桥上嬉笑着走过，一如曾经数十上百年这石桥上的模样。什么大军、巨狼、战友、统统只是存在于幻觉之中，并不曾真实出现过的臆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