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姐弟（2 / 2）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四个如同意念合一般的大原方士，就把欧阳玄从位于半山腰的城门处，送到了天都峰上高度仅次于大原绿茵的皇宫门前。

宫闱之内，寂寥冷清，欧阳玄独自走在通往太后寝宫的大道上，步伐刚健有力。

来到寝宫，还未见到太后，欧阳玄便以他那标志性的高亢嗓音道：

“臣欧阳玄，拜见太后！”

只听寝宫深处，一个不算苍老的女声回应道：

“丞相大人，您终于忙完了城里城外两出大戏，有空来见哀家。”

“请太后恕罪，接待仙官既是我们欧阳家的祖训，也是神来国丞相的职责，臣只能先尽忠，再尽孝。”

欧阳玄边说边行，一路走到太后寝宫外的厅室中央，屈膝跪下。

这时一位穿着华贵，簪星曳月的女子走出寝宫内室，正是晨宁公主昨夜跟王敢提及的欧阳太后。其人的年纪与欧阳玄相差不大多，一张岁月微痕的脸上，略施粉彩，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佳容颜。

欧阳太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欧阳玄，口中揶揄道：

“哦，丞相的意思是，哀家才是那个既不忠也不孝的人，可是哀家怎么记得，咱们欧阳家的祖先，教导咱们以诚待上仙，以仁爱万民。而某些人每当有仙人降临，都在城外弄出那等可笑的场面，自己欺骗仙人不说，还带着我几万个神来国子民陪你演戏，这难道是以诚相待，以仁爱民。。。。。百姓的表现吗？”

不知为何，欧阳太后在说到“爱民”二字时，特意将其中的“民”字改口说成了百姓。

欧阳玄神色自若道：

“太后既然知道避讳那两字，便也应该知晓百姓如今对待仙人的态度，与其让天下人为难自己的膝盖，不如让老臣先替他们跪在新官面前，省的到时出了岔子，惹得本来不是暴仙的仙人，也变成了暴仙。”

“哈！好一个替民着想的贤相，偏偏即将要碰上一个再无仙人降临的三百年，丞相一身的演技无处施展，实在可惜。”

欧阳太后怪嗔道。

“太后有话不妨直说。”

欧阳玄面色一下变得阴沉道。

察觉欧阳玄态度有变，欧阳太后一改之前阴阳怪调的语气，她走到欧阳玄身前，蹲下身子，柔声道：

“阿玄，我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不输父亲，可谁让你生逢盛世？做姐姐的不忍看你一身才华白白浪费，本想赐你一场造化，可你却不肯收下。。。。。。”

欧阳太后苦口婆心说完，欧阳玄只是目光朝下，置若罔闻道：

“太后每次召臣进宫，难道就没有别的事？”

欧阳太后闻言，神色亦是一敛，站起身来冷冷道：

“当然有，哀家命你现在到神清宫，去给你那身体一直欠恙的皇帝外甥请安，顺便回家把哀家的好侄儿唤来。”

欧阳玄回道：

“太后想见远儿，随时可以召他到这里。”

“那个与他父亲一样顽固的家伙，我见他做什么？我要见的是如今的大原方士长，天下体魄第一人。”

“太后应该明白，如今天下体魄第一人的名号，不再属于欧阳宇，应当归于新来的王仙官。至于大原方士长和天都大冢宰的职位，名义上仍是臣下。”

欧阳玄此言，瞬间激怒了欧阳太后，她愤恨且幽怨地说道：

“哼，哀家名义上还是秦王的母后呢，可他若回来了，哀家还剩几天日子可活？”

欧阳玄从盛怒之下的欧阳太后口中，听出了些许委屈，但他只说了三个字：

“臣告退。”

随即退出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