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世（2 / 2）

“天都不弃，太上垂怜，臣欧阳玄代君跪拜，恭请仙安。”

中年白衣男人此刻虽五体投地，声音仍是雄浑有力，不卑不亢。当他说完这话，在他身后爆发了如同山呼海啸般的人声，直将飘浮的尘埃吹散：

“仙官降临，敝国生辉！仙官恩德，昊天罔极！”

尘埃散去后，王敢才看明白，刚才那些在烟尘中缩成一团的东西，竟是一个个大活人，足足有几千几万个那么多，几乎占据了王敢脚下的整个山头！

场面震撼至此，但是直到这个时候，王敢并未意识到这帮人口中的仙官，其实就是自己。

“呃。。。。。师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敢抠了抠脑袋，略带羞涩地问道。

听闻“师傅”二字，白衣中年人猛地抬头，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王敢顿时心生后悔，眼前这位长相丰神，气质如玉的男子，他之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声师傅，一般是用来称呼地球上那些多少沾点油腻的中年男人，用在此人身上，实在有点不妥。

白衣男子收敛了一下表情，跪在地上回答道：

“小国国号神来，高祖名为杨均，大周随国公之后。今我主圣讳杨恺，杨均之三世孙也。”

“神来？好像不是地球上的朝代。对了，你们应该不认识地球，地球是我的老家，是一个。。。。。呃，行星。”

王敢托着下巴，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道。

白衣男子表情微变，问道：

“行星？敢问仙官说的可是二重楼上，环绕大星运转，忽明忽灭的旋转小星？”

王敢有些吃惊，小声嘀咕道：

“靠，做神仙的还懂物理？连这都知道。”

那白衣男子看见王敢脸上一副呆相，口中自言自语，于是捋起自己的袍袖，一手指天，说道：

“仙官请看身后，天之极南隅，有一异色小星，名为天脐，其垂悬于天之上限，约有七万颗星宿，交相环抱，扶摇直上，因形似宫柱，得名瑶柱。以瑶柱为干，亿兆无名星斗攀附其上者，合称蜃楼。”

王敢回身看去，这里的天空确实如白衣男子所说，大多数星星都围绕着一条闪亮且垂直于天地的星带，也就是所谓的“瑶柱”分布。这些星星总体上有九种颜色，每一种都沿着瑶柱向上，聚集在不同高度的天空，若从地面上看，这个世界的星空就像一座九彩楼阁，比起地球上的银河霄汉，更能引人遐想。

“蜃楼共有九重，盖以颜色划分，一重楼为赤红，乃是神来国所在。二重楼为暗域，此界无垠涯，侵天为暗色，其中大星长明，小星旋转，正是仙官故里。三重楼为霓虹国，红蓝紫三色时有混淆。四重楼为紫境，闪电之所来也。五重楼为梦海，巨水如黄泉碧落。六重楼为金汤城，千年无可动摇。七重楼有八方座次，万年存一阙处。八重楼似茧房，隐隐显胎动。九重楼余不敢言，我辈大原方士每观之，皆怆然入梦，醒时如隔世几载。。。。。”

长长一大段说辞，令王敢死去的文言文回忆当场复活，又原地去世，他只有一个问题：

“那个师傅，哦不，大师，你们老是说仙官仙官，到底是在叫谁？”

“当然是在叫您。”

“所以说仙官是你们这儿等级最低的。。。。。。段位？”

王敢一时嘴笨，居然没说出“境界”二字。

那自称欧阳玄的白衣男子仍保持着跪地的姿态，毕恭毕敬地答道：

“当然不是，仙官乃是人间至境，立于万千求道者之巅。欧阳家主欧阳梦有诗曰：梦里窥真境，摄入蜃气楼。仙人挟天道，独立忘枯荣。仙官您目前便是挟天境界，距离飞升上界，只差半步。”

“啊？我不是才刚刚飞升到你们这儿吗？”

王敢大为吃惊道。

“仙官若不信，请对南方轻弹指尖。”

王敢“哦”了一声，接着照做。

轰隆！

一声震彻云霄的巨响，王敢弹指的瞬间，一股堪称洪大的气息自他指尖激射而出，一连贯穿了好几个山头后直逼南海，丝毫不见颓势。

王敢几乎惊掉下巴，心中狂喜道：

“芜湖！出道即巅峰！”